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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我像一只猫似的趴在床上盯着电话机。红色的灯一闪一闪的。

“……还有,上次去香港的录像带,我也想看,请快点借给我吧。我再提醒你一下,千万不要像在夏威夷时那样,随意录上SMAP什么的啦。赶紧抠掉防误抹片就得了……”

这时,只听“哔——”的信号音,录音突然停了。以为对方可能还会打来,我仍然撅着屁股像猫似的等了半天,但对方一直没有再打来。

我朝面前的录像带架子上望去。在“龙骸”乐团的演唱会录像带旁边,有盘写着《Hong Kong 2001》的带子。我立刻把《粉红豹2》退出来,把它塞了进去。于是,在一段风沙大作的场景之后,画面上突然间出现了这个房间。一瞬间,我下意识地想往门口跑。因为我以为这个房间里什么地方安了隐形监控摄像头,这就是那个监控突然启动的画面。但是,画面里的房间并不是我现在所在的这个房间。证据就是,现在我像猫似的趴着的地方,摆放着一只很大的旅行箱。

画面转向窗外的风景,又转到了厨房。刚才从这个公寓里出去的像小琴的女人正在厨房里洗餐具。也许是刚刚洗完澡,头发裹着浴巾,嘴里叼着牙刷。

为了谨慎起见,我也朝着厨房扫了一眼,那里当然没有站着一个头发裹着浴巾的女人。

在画面里拍摄录像的女人好像在说什么,我就稍稍调高了音量。一直调到16,才听见了女人的声音。

“没时间了,不要洗碗了,先把头发吹干吧。”

但镜头对着的长得像小琴的女人,仍然没有停止洗碗,朝镜头这边瞅了一眼,叼着牙刷,含含糊糊地说:“喂,把那边的脏玻璃杯拿过来呀。”沾着泡沫的手指指着这边的茶几,我也不由得看了眼前的茶几一眼,当然,桌子上根本没有脏玻璃杯什么的。

看了一会儿录像带,我知道了洗碗的那个长得像小琴的女人叫裕子,录像的是刚才打来电话的牧牧。牧牧把玻璃杯拿到厨房去之后,继续拍摄在洗碗的裕子的手部动作。

看着这个录像,我总觉得牧牧和裕子此刻就在这个房间里似的。扭头看向厨房,仿佛裕子正在洗碗,牧牧正在拍摄她洗碗……只不过,厨房里自然没有她们俩。不管怎么看,只有那个我沏了红茶,一直没有喝的马克杯放在水槽边上。

看了五分钟左右,画面突然从这个房间变成了香港的夜景。我一个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从窗边拿来那六个小矮人,朝着电视机方向,在茶几上摆了一排。

画面好像是从香港的高层酒店的窗户拍摄的,在电视或明信片里看到过的夜景倒映在海港的水面上。

这时,摄像机转换了方向,出现了蜷缩在沙发上的长得像小琴的裕子。不知她会说什么,我等了片刻,画面突然间在这儿中断了。然后听见“盖着盖子呢!”的声音,与此同时出现了画面,变成了华丽招牌鳞次栉比的大白天的街市风景,随即又中断了。

之后出现的画面也是断断续续的,没有裕子和牧牧愉快聊天的场面,时不时听见的声音与香港的风景交织在一起。“我累了” “先回饭店休息吧”等,全都是没有丝毫活力的内容。而且只要谁一说这一类的话,画面就会中断。

实在太无聊了,我按了快进键。风景不断地变换着,到了录像机的时间显示超过24分钟时,画面变黑了。我一愣,突然又出现了穿着内衣的裕子。我赶忙摁了播放键。

场景回到了刚才的酒店房间里。倒回去一看,穿着黑色内衣的裕子,一边抗议着“别拍我呀”,一边从浴室里出来,开始穿摊在沙发上的散发着红色光泽的长裙。

“不是很合适吗?几美元买的来着?”录音里只有牧牧的声音。

对这个问题,裕子好像叽里咕噜地回答了什么,听不清楚。穿着红色长裙的裕子朝着摄像机这边走了过来。眼看着她就要跳出摄像机,出现在我面前似的。画面全都被裕子的长裙染得红彤彤的,由于离得太近了,画面这回变成了一团黑色。裕子在摄像机跟前缓缓转了一个圈,闹着玩似的摇晃着臀部,朝床铺那边走过去。

也许是看得出神的缘故,摆在茶几上的六个小矮人,不知何时被我弄倒了两个。

香港那盘带子到这儿就完了。不管我怎么快进,也没有新的画面出现了。没法子,我又一次倒回了裕子穿长裙的画面,在她冲着镜头撅起屁股趴在床上的地方,摁了暂停。可以窥见黑色内衣里的侧腹部有些赘肉,也许是暂停的缘故吧,那赘肉仿佛颤颤悠悠地晃动着。

我尽量不把床单弄出褶皱,躺在了裕子的床上。尽管昨天晚上被希尔维亚死命折腾,榨取了很多,可现在内裤里性器又勃起了,硬得发疼。连牛仔裤都要被撑破了似的血脉偾张,这感觉一直传导到了腰部。房间里依然很寂静。窗外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枕边的闹钟嘀嗒嘀嗒地走着。

解开扣子,性器猛地冲出来。我从床上拿起宝丽来照相机,对着自己的性器自拍起来。闪光灯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不记得什么时候了,我曾经问过良介:“你一般都是怎么处理的?”男生房间里有直辉,客厅里老是有小琴在。良介先说了句“绝对不许告诉别人”,然后告诉我,“后面不是有个儿童公园吗?我一般都是特意去那里的厕所解决。”即便是对于当下无法随意自慰的生活,他还是说“没有什么特别不满意的”。

黑乎乎的宝丽来照片里,渐渐地浮现出了性器的轮廓。勃起的性器的背景是空无一人的厨房。我把与照片相反,已经彻底萎缩了的实物性器放回了内裤里。看了看闹钟,我潜入这里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

从床上起来,把床单拽平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关掉电视和录像机的电源,把《Hong Kong 2001》和《粉红豹2》两盘录像带放回架子上;把茶几上摆了一排的六个小矮人放回窗框上,又把空牛奶盒和吃了一半的热狗装进便利店的袋子里,最后我把宝丽来照相机放在电视机上面。

一口也没有喝的红茶,已经在厨房里放凉了。我把红茶全都倒进水槽里,只在杯底留了一点点,然后把马克杯放回房间里的茶几上。

环顾了房间一圈,和我进来时不同的地方一处也看不到。唯一的不同就是语音留言的信号灯在闪着。

走向门口的途中,我再次回头查看了一次,还是没有发现一处不同的地方。潜入时觉得很有魅力的房间,仅仅两个小时就变成索然无味的地方了。真是很难遇到我想要一直待在那里的房间。

我尽量不惹人注意地走出了公寓。去幡谷站的路上,我不知怎么就用公用电话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果然是小琴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