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王谦祥,日久李增瑞(第2/3页)

王谦祥柳活也好,接《包公传奇》也比较合适。说句实话,当时刘洪沂在团里要排在王谦祥后面。这个段子要不是栗丽早说了一句话,很可能就分配给王谦祥了。

这件事让我意想不到。不过,在首钢宣传队的时候,曾经跟刘洪沂在一起,给他写过一段相声《矿山铁燕》,许多唱腔都在这里用过。因为,那时我从首钢总公司宣传队回了下属的动力厂,这个段子没有合作成,欠他一段,这次刘洪沂能接这个段子,也算是还了他这笔账。

离参加大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可王谦祥手里还没有一段相声,他心里非常着急。他是一个很内向的人,我与他的交情很深,知道他心中有沉重的顾虑。但是,由于我能力有限,不可能再写出什么精彩的段子了,我心里着实为他着急。有一天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吃饭,我有吃完饭要休息一会儿的习惯,路边没有路椅,走到长椿街地铁旁我实在难受,我们就坐在马路牙子上聊天。谦祥说:“哥,我这事怎么办?”我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就说:“王存立老师那里有个不错的创意,你赶紧找团长要这段相声。”王谦祥得到这个消息,赶紧找到老团长于真,果真这段《驯马专家》给了王谦祥。

王谦祥与我的关系非常密切,想当年王谦祥拜马季为师,也和我分不开。

我与马老师的关系可以说是良师益友。马老师处处关心我,我跟马老师的关系走得非常近,马季的徒弟都觉得我像个大师哥。我虽然不是马季的徒弟,可在我的眼里,马季老师就是我的恩师。

还有些人觉得我能与马季老师说得上话,甚至有求于马季办事都找我帮忙。有的人想进广播说唱团找我帮忙,求我找马季;还有人想与马季一起演出也找过我;我本人并不是广播说唱团的人,可是竟有广播说唱团的人想入党也通过我找马季。

王谦祥一直崇拜马季,对马季老师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知道我和马季关系好,每次想去看马季都跟我说:“大哥您哪天到马季老师家去告诉我一声,方便的话我也去看马老师去。”我跟王谦祥有兄弟之情,有事就带着王谦祥去马季老师家。王谦祥这人特别老实也非常内向,到了马老师家,看着我和马老师说话,他就在旁边待着,轮到马老师问他,他就问一句回一句,从不乱插话。经过多次接触,我发现马季老师对王谦祥有一种爱怜之情。我看在脸上记在心上,后来我就想成全王谦祥拜马季为师的愿望。但是这都是心领神会,王谦祥从来没有向我表达自己的心事,实话也不敢表达,因为一般来讲,在相声界一个演员对大师级的老师会产生一种敬畏心理,崇拜也会产生距离。我虽然跟马老师说得上话,但是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我也怕说出来马老师回绝,这对王谦祥并不利,只能找合适的机会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有天晚上,我又去了马季老师家,那一天没有带王谦祥。聊了很久,马季觉得很奇怪,就说:“地铁快没了,你怎么还不走呀?”马季家那时在西便门那边,我每次要在南礼士路坐地铁到石景山去,马季怕我赶不上末班车。既然问到这儿了,我就不得不说了。我说:“马老师,我想和您说一件事。”马季说:“什么事呀?”我壮着胆子跟马老师说:“谦祥想跟您学。”马季一听连想都没想说:“行啊。”说完,马季立即补充一句:“春明你可知道,我可不摆支。”摆支是一句行话,意思是不举行拜师仪式。马老师说这句话当时也有他的含义,他认为北京曲艺团老艺人多,老传统也多,他担心这个团里的人讲究这些。我觉得既然马季老师已经答应了,摆支不摆支已经无所谓了,心里非常畅快。可又一想,马老师答应了王谦祥,李增瑞怎么办呢?当时眼前一亮对马老师说:“把增瑞也算上吧。”马老师说:“行啊!”

就这样马老师口头上承认了王谦祥和李增瑞是他徒弟了,这对王谦祥和李增瑞来说是件天大的喜事。第二天早上,我就赶紧到团里找王谦祥,给他一个惊喜。那天上午王谦祥有事还没在团里,找到李增瑞了。我把他叫到一个僻静之处神秘地告诉他,昨天晚上马季老师承认他们俩是他徒弟了,让他赶紧告诉谦祥到师父家去。李增瑞喜出望外,当天这哥俩就去了师父家,一进家马季就笑着说:“谦祥,这回没让春明带着来呀?”

自从有了这层关系,有了马季的教导,王谦祥、李增瑞成了马家军的成员,他们哥俩成了马季的爱徒,艺术上有了长足的长进。马季老师曾对我说,我给他介绍的人都很本分。后来他们师徒的关系非常好,王谦祥、李增瑞也非常感激我。他们两人的爱人每次见到我都会流露出感激之情。王谦祥爱人就说:“大哥,让我们怎么感激你呀?”李增瑞爱人见到我也老说:“大哥,自从您把他们哥俩介绍到马季老师那儿,他们俩变化多大呀,这辈子我们都忘不了您!”

后来王谦祥和李增瑞调到煤矿文工团,其实我也有机会去这个团。在我和白云海搞节目期间,白莲比较火,我名声在外。有一天瞿玄和团长说:“春明,我们八年没有进人了,如果有一个名额就是你。”我没有去。我说:“我比你还大一岁呢,岁数大了,干不了什么了,谢谢你的好意。”煤矿文工团有人知道就惋惜地说:“春明,你知道进我们团多难呀!而且是我们团长发话,叫你你不来,为什么呀?”

我在曲艺团干了一辈子,我认为在曲艺团是功臣,到了煤矿文工团,还要重新开始。另外,我不愿意离开培养我的北京曲艺团,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殊不知,因为我那几年老给电视台搞节目,团里指不上我,前不久团长已对我说:“春明,你要是走,我可放。”按说,这边有人放,那边有人接,多好的机会呀!而我却说:“您放心,您走我都不走!”如果我要答应瞿玄和,又可以和王谦祥一起工作了。然而,我的性格却让我留在了曲艺团,一直到退休。

回忆起来,王谦祥和李增瑞说了我不少的段子,按李增瑞的说法:“大哥,你净让我们哥俩搞实验了。”这话怎么讲呢?我写相声经常爱融进一些新的内容或新的形式。而王谦祥和李增瑞又比较与时俱进,很容易接受一些创新的节目。例如,《动物世界》《患》《飞刀》等。

《患》这段相声从名字上看就不像喜剧,这是我少有的相声段子的名字。因为内容涉及计划生育人满为患而取名,有点忧国忧民的意思。其实,相声形式是不太适合这么写的。我在写这段相声时,选择语言很独特,让演员一开始采用之乎者也的腔调对话,产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