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组合的创作高峰(第3/5页)

有一次,北京台专题部有个姓刘的导演要搞一台晚会,制片主任是李贵义。我那时正跟白云海帮助一个导演搞大年三十的晚会。李贵义找到我,让把白云海留下,让我先去他那里策划节目。在撰稿时,我说还是等白云海来了再写。李贵义表示不理解,他说:“您这个人老这么谦虚谨慎,以前我们一起搞晚会不都是您来写吗?”我说他比我写得好,李贵义不相信,我硬着头皮说:“他要赶不过来就用我写的,他要赶过来就让他接过来。”最后的结果是,我还没写完,白云海把那边的事了了赶了过来。

李贵义也仗义,白云海趴在桌子那儿撰稿,什么春到枝头,春到心头……李贵义拿来一摞钱,有八千多块,那会儿都是十元一张,八千块很有视觉冲击力。旁边放着一摞钱,白云海在那里撰稿,这场景确实很滑稽。写完,白云海就拿着四千块钱给他爱人送去了。回来他跟我小声说:“白丽(他爱人,当过出纳)数钱特别快,唰唰唰,好,正对!”说完在旁边嘀咕:“我写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快呀!”太可笑了。

白云海不但撰稿写得好,人也非常透明,他就是那么一个性格。他的性格正像他自己写的歌词一样:我就是一棵清清白白的葱,你就是把我剁碎了,我也要炝一回锅!他虽然长得胖胖乎乎的,但是他写的歌词非常美,信息量也大。有一次他问我北京城怎么写,我说北京城现在就是这么一座热气腾腾的城市,话音一落他说有了,远看一座城,近看是人情!就那么两句话,包含着那么大的信息量。

我为工作也是蛮拼的

提到我摔腿,也有一段惊险的经历。有一年,中央电视台让我们搞个相声作品,因为含科技内容,我们给写了一个活人和机械人说相声的节目。节目很新颖,由王平和王佩元演出。为了把舞台扩大,遵照舞美设计师陈岩的要求,把乐池用塑料布包起来。陈岩就是中央台每年春晚的舞美设计,全国舞美大腕,他与我们经常合作,我们也非常熟悉。他怕别人踩那块塑料布,派了一个专人在台口那里看着。

因为我发现自己这个节目有点问题想去找导演,从台下往台上走的时候,要走两侧的台阶。那位专门看着乐池的人在那里站着,他不但没有提醒我,我倒是为了躲他,一脚踩在塑料布上,那张塑料布挺薄的,哪里经得住一个人,我一下子踩空掉下去了。那个乐池深两米四,我整个人从空中往下掉,人在刹那之间会感到绝望,我觉得完了。然而很幸运,中间有几条盘根交错托塑料布的绳子,担了我一下,使我往下掉的速度有了缓冲,另一个也是我命大,乐池的底部是木板地而非水泥地,有一定韧性。我的右脚先着的地,一下子窝在地上,开始剧痛。虽然脚肯定骨折了,但是我知道身体无大碍。

剧组的人赶紧把我背上来,由白云海送我到积水潭医院。在等医生看病的时候,白云海忧心忡忡地问我怎么样了。我怕他担心,忍着剧痛开了句玩笑:“没事,我这次跳水是冰棍跳下去的,一点水花没溅出来。”白云海释然,当即买了一瓶二锅头,说酒能舒筋活血,我们在医疗室门口开始喝起酒来。经积水潭医院诊断,我的右脚脚后跟有些骨裂,当时,就给打上了石膏。我担心爱人着急,当时没有告诉她实情,只说是上台阶歪了一下,第二天回家。我爱人很长时间都蒙在鼓里,以为是上台阶不小心崴了脚。但是纸里包不住火,后来,同行和朋友都知道我把腿摔了,除相声界老朋友外,著名小品演员蔡明夫妇也到家来看我。人多了总要问细节,我的爱人才知道我是从两米四深的乐池掉下去的,听起来也挺后怕的。

我摔了腿的第12天,腿上打着石膏,就被中央台的一位叫王志军的导演拉到春节晚会去了。后来,我又架着双拐被拉到另一个晚会,写一个关于中国足球的小品,大致内容是说中国足球冲不出亚洲,拉不出屎来怨茅房。当时陈岩给我们找出了许多中国足球队员的致命弱点(陈岩原来是辽宁省青年足球队的,后来到瑞典踢过丙级队还是什么队)。他懂得多,说了许多中国足球队总走不出去的原因,但其中有一个原因让人匪夷所思。他说外国球员都爱吃泡泡糖,在场上吃泡泡糖可以缓解体力。中国队员因为牙齿都不好,吃不了泡泡糖,一吃泡泡糖把假牙粘下来了,影响注意力,所以体力消耗太大,最终赢不了人家!中国足球走不出去敢情跟牙还有关系,这个理由真让人啼笑皆非。

一加一不等于二

我很喜欢白云海这个人,我们在名利上从来没有争执过。白莲白莲,有白就有廉,有廉就有白。白莲在一起挣钱了、出名了,对社会做了贡献了,这多好呀!两个人写作就比一个人写得好,我常说,写作一加一不等于二。有时两个人就是一个势力,比一个人强大得多。而过士行说得更幽默,他说两个人就是一个黑社会!

说我们俩是黑社会有点夸张过度,当然这是逗着玩的话,但是两个人就是互补!我的长处白云海没有,白云海的长处我没有。我们写的东西要比别人有更多的精彩,这在同场演出时的节目上有许多见证。比如,我们写了一个作品,叫《一个球迷的自白》。除了笑料以外,有一些激动人心的话。例如,站台上站着一个敢欢呼的民族!这种语言在台上一经说出,容易使演员慷慨激昂,说完必得台下雷鸣般的掌声,效果非常好。演出要的效果,一个是笑,一个是掌声。有了掌声节目显得更加红火。

我们的小品里也经常加一些摇滚,我不会写这些东西,都是白云海写,使小品更有节奏,演起来载歌载舞非常有艺术魅力。北京西客站建成后,搞了一台晚会,我写了一个小品,叫《老蔫进京》。为什么叫老蔫进京呢?因为赵本山演过一个小品,其中有个人物叫老蔫。当然,那时请赵本山演不现实,我就找了一个学赵本山的模仿秀,名叫潘岳。潘岳扮相像赵本山,声音更像。我写了一段二人转,词曲都由我来写。潘岳在台上载歌载舞,还请了舞蹈学院一些年纪小的学生也扮成小赵本山伴舞,动作非常滑稽。小品中间有一段摇滚,就是白云海写的,为这个节目锦上添花。

白云海年轻时跟老艺术家快板大王高凤山学过快板,后来他把摇滚节奏放在快板里,非常好听。一般人写摇滚快板都是无法和白云海比的。

我和白云海搞的晚会相当的多,更多的是专题方面的,如法制、消费者、森林法、环境、消防等等。节目多回家就少,我们有时一个月搞好几台晚会。反正那时要找我们就在那些三星、四星宾馆准能找到。我们也很紧张,好几个宾馆都有我们的房间,这边找赶紧到这边,那边找赶紧到那边。那么多台晚会一个人完成不了,只有两个人的智慧加起来才能应付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