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前女友(第2/2页)

后来,我鼓足勇气给她家打过几个电话,接电话的都是她家人,她的家人冷冷地告诉我:“她精神状况不好,你不要再打扰她了。”

我给她写过几封信,如同石沉大海。

终于有一次拨电话,是“云”的声音。我激动不已,述说着离别的思念。但是我发现电话那边的“云”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还“呵呵”地傻笑。我心想,她肯定是不想搭理我了,用这种方法摆脱我的骚扰。

从此,我就再也没给她打过电话。

后来,我又交了新的女友。

这段时间,我跟着廉春明老师一起写电视剧,终于挣钱买了房子。我总在想,这时候“云”要是在身边该多好,她就不用住地下室了。

有一年初春,我跟廉春明老师给北京台写“3·15”晚会,住在翠微宾馆。我突然接到她妈妈的电话,说“云”要来北京看我。我心里激动得不行,当时我就产生了一个很见不得人的念头,“跟当时的女友分手,把‘云’娶过来”。

她母亲接下来的话,让我的理想破灭了:“她因为手指受伤之后,屈伸不利,弹不了琴啦。她因为这受了刺激,神经出了问题,想见见我,医生说对她心情的好转有帮助。”

我惊呆了!“云”疯啦?山那边宁静的小城里,那个弹古筝的清纯女孩儿,她疯啦?

我欲哭无泪,独自在屋里愣了多半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我曾经跟“云”在一起的情景。

我独自沿着长安街向西山的方向走,走了很远很远,我想走到山的那边,去“云”的家坐坐。

她妈妈来电话了,说“云”在楼下。我在酒店大堂转悠了好几圈儿,也没找到。她妈妈不愿意见我,独自在酒店门口。我找到她,“云在哪儿?”她指给我。

我惊呆了。

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两眼发呆,手里捧着杯饮料,憨憨地傻笑着。

“为了治病,她吃了激素,所以胖了几十斤,希望你能接受。”

“云”看到我,没有惊喜,没有抱怨,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傻笑。

她在我房间过了一夜。听着沉沉的鼾声,我的心凉到了极点。我感觉身边躺的,是从来不认识的人。我不敢碰她,也不想碰她。我后悔见她,我极力想忘掉我们俩的这一次见面。

我心中的“云”,永远地住在山那边的小城里,石板路旁的小院中。

我心中的“云”,永远是那个害羞地、拘谨的、清纯的女孩儿。

我心中的“云”,已经被风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