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成药

整个抽屉都是。

什麽地方出毛病，立即倒杯水，吞下药丸，过了这一刻再算，完全没有时间查根究底，看看病源在什麽地方，其实不见得那么忙，只不过没有勇气去想它，最佳借口便是抽不出时间，于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拖着拖着，人人黑眼圈，急躁脾气，青白脸皮。

头痛有头痛药，胃痛有胃痛药。感冒，情绪低落，统统都有现成的药，朋友也是药，拉住吃顿饭喝杯茶，不管张三李四，稀里哗啦说了要说的话，杀了该杀的时间，各散东西，全不去想想有没有这种必要。因为不敢静下来，凡事想太多是不行的。

不少成药已经禁掉，但需要的人总有法子买得到，越是难得到，越是戒不掉，心理上倚靠它。

有一段时间，一听到某机构的电话，右边太阳穴即时弹跳式的痛，胃液惊骇地搅动，没有适当的成药，日子不知怎麽过。

久而久之，谈得来之女同事老互相诉苦：这一代女性，很难活至耄耋，元神早被震为飞灰，皮相再神气也不管用。幸亏有成药作为内丹，吊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