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二更)(第2/2页)

陈衿略一沉吟,心里想的却是:皇上这莫不是因为自己和苏渊关系好,所以让自己去点一点苏渊?皇上说心口针扎,莫不是在说因苏渊这般,想到晋国公府所以心痛?

要如何能让皇上知道自己明白了呢?

陈衿斟酌稍许,回道:“想来是因为感情之故。”

“感情?”荀翊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向远处缓缓飘去。

如今已经入春,虽万物尚未完全复苏,但原本枯寂的山河似是沾染了浅淡的妆,隐约已经可见嫩绿盎然,连外处的风都温柔了许多。

“似是独占作祟。”荀翊轻声说道。

妈呀!

若说陈衿之前还有些不确定,此刻已经是十分确定了。皇上这就是想借着自己敲点苏渊老实些!连独占都用上了!

陈衿吞了下口水,平复片刻说道:“男女之情,独占确属正常,皇上无心担忧,微臣明白。”

荀翊这便不再说话了。

他不懂何为男女之情,他所见的男女之情便是先皇的后宫。

身体和容貌是为了将权势扒下来片毫,披在自己身上。那得来的权势是挥向无辜稚童的刀刃,是骄纵是狂妄是外戚弄权,是天下大乱国库空虚。而落在他这处最实实在在最感同身受的,便是当年甄妃挥在自己身上的鞭子,按在自己身上的火盆。

这些难道不是因为男女之情吗?

他同荀歧州一般,不愿与怨偶消磨终身,后宫嫔妃的怨恨会变成其他有形无形的刀刃。他并不想将过多的心思放在后宫纠葛当中,也不愿自己重蹈先皇覆辙,哪怕只有一丝半毫,他也不愿,否则也不会有介贵妃这样一人出现。

而对宁姝,他自认为是感激她一直妥善保护孔雀蓝釉罐,因长时间的陪伴而信任她,且心疼她这些年的遭遇。

直到这其中独占的意味却越来越浓,他才觉得有丝不对。

譬如昨夜,譬如上元节,他会因为苏渊说那些话而动气;譬如他昨夜的动情;譬如以往他也曾想过对待宁姝如同其他嫔妃一样,养在宫中,日后她说想走便放她走,可如今……

他蓦然想起上元节卖莲花灯的那对老夫妇。

长长久久。

若是宁姝,定然不会像先皇后宫那般。

荀翊回头看向宁姝的车辇,片刻后,他缓缓闭上眼睛——一个只把皇上当成客户的婕妤,当真会有什么真感情奉上吗?

荀翊再转过头时,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多了一分笃定。

她当然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