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师胡石予先生(第3/3页)

行谊类郭有道、王彦方,居江海而潜身,默化乡邦似时雨;

诗才追范石湖、陆参议,写田园以托志,别开蹊径见高风。

四壁及案头,陈列先师遗墨,有书有画,所画以墨梅为多,间有绛梅,绛梅且题有:“胭脂买得须珍重,不画唐人富贵花。”或烘托为雪中清姿,无不枝干纵横,古逸可喜。又有几方先师自刻印,为外间所少见。原来先师和张顽鸥相往来,顽鸥善篆刻,先师得其指导者。

哲嗣叔异,当抗战时期,供职重庆,绝少酬酢,乃发愿画梅,以纪念亡父。规定日画一幅,因颜其居为“一日一树梅花斋”,虽祁寒盛暑不辍。曾于中国艺文馆开个人画梅展,章行严、杨千里很为推许。郑晓沧更有题识:“痛惜东南耆老尽,两家往事已烂斑。因缘墨渖心犹记,满壁梅花不算鳏。”注云:“此先严帆鸥老人慰胡石予先生悼亡句也。”石予先生工绘梅花,名满江左,抗战军兴后,二老并归道山,今叔异已传其家学,追怀往事,益不胜风木之悲。叔异后又远渡重洋,游学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一度于艺术表演会上,当众挥毫画梅花一幅,彼邦人士,大为赞叹。及叔异学成返国,把晤之余,出示其所画,疏横逸秀,俨然先师典型。

《半兰旧庐诗》,曩年南社高吹万,即拟斥资为谋刊印,先师婉谢。此后,陈迦庵、范烟桥、赵眠云和我,又拟刊诗祝寿,先师又婉谢,以致稿本纷纷散失,若早日印成,得以传布,则虽经浩劫,或尚有一二本可以访求,而今已矣,能不奈何徒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