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第2/2页)

他说他有忧郁症,自己查书吃“百忧解”。

他说我跟你还是不一样,有些事你早看开了,在我这儿就是大逆不道。

他说你相信有天堂吗,上帝呢?他说我也想通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他说有人给他算命,只要活过四十三,还有四十三年寿命,这后四十三年别提多可心了,想要什么都有。他说太好了,从来没这么好过,以后不玩了。

现在知道,他最后一夜自己在三里屯酒吧街转了两小时;十点左右给他一个在云南的朋友打过电话,说他父亲丧事的事;之后去了一个朋友的酒吧,想跟人聊天,可是所有人都在聊,他没能参加进去;凌晨四点去了“佰金瀚”桑拿,有朋友看见他脸上盖着小毛巾在桑拿室里睡着了,于是叫醒了他;上午十点邻居看见他拎着买的熟食回家;这之后没人再见过他。他的电话记录在傍晚六点来钟有打出去的电话,一个照顾过他的剧务在同一时间给他打进一个电话,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准备热点东西吃。

法医鉴定他是当天晚上十点至凌晨两点之间去世的。胃内容无食物。见到他的人说他很安详,面带微笑。桌上的录音机正循环放着民乐改编的《梁祝》。

(原载于2002年1月版《笑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