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4.7(第2/3页)

看到这条消息之后,直接给她去了一个电话。

接通,他将无线蓝牙耳机塞进耳朵里,听见那头打招呼的声音,疲惫极了,有气无力的。

柳逾白问她是不是忙一天累了,累就早些休息。

那端沉默了一霎,问他:“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说。”

又是沉默,好一会儿,她才又开口,很是艰难的语气,“我想借点钱。”

柳逾白先没应,追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梁司月这一天,过得糟糕透了。

到了二舅妈娘家,以梁国志的名义挂上了人情。哪知道二舅妈一通冷嘲热讽,说她一年片酬上千万,只挂了一千块,怎么对得起大明星的身份?周围也都是二舅妈那边的人,围观起哄。

梁司月被恶心坏了,微信上再给二舅妈转了一万块,才把她这张嘴堵住。

这还是小事,过去就过去了,谁知道吃晚饭的时候,还有更糟心的事情发生。

因是二舅家里办丧事,大舅一家也回来了。两人明显串通一气的说辞,说难得回一趟老家,既然外婆也已经回来了,人都在,不如正好把家里这套房子的事情商量一下。

梁司月电话里说着说着,真要哭出来,她何曾见过这样无耻的人。

外婆顾念亲人的缘分,可两个儿子却并不如此,她还健在呢,他俩就想着要分她的财产,而打的旗号是,外婆以前钱都花在梁司月的妈妈——他们俩那个病恹恹的妹妹身上了,两兄弟成家立业,何曾得过家里一点帮助?

现在他俩做生意,资金周转遇到了一点困难,她这个当妈的,是不是也该帮衬着两个儿子一点。

两人笑得白牙森森,说,现在有个大明星给您养老,想必您以后就住在城里了,老家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趁着现在能卖上价就赶紧处理了。

梁司月在电话那端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还是冷静的,没听出来有半点的哭腔,她说:“房子外婆暂时不想卖,她和外公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我妈妈也是在这里长大的。所以我想,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点钱,等我后面接了戏拿了片酬……”

柳逾白知道梁司月是个自尊心多强的人,不是被逼无奈,怎会开口借钱,还是找他借。

便说:“这事我来处理……”

“不。”她赶紧说,语气十分坚决,“我自己来,这是我的家事。我已经跟外婆商量过,这笔钱一次性支付,让他们写下保证书,以后任何事情都不准再来打扰。外婆以后是死是活,也都用不着他们操心了。”

柳逾白沉默片刻,问她,需要多少,线上转账还是现金。

“统共一百万……”随她话音,落下一声哽咽。

柳逾白一霎的揪心感,自他手里过的数字,一小时都不止这个数了,怎么还能让他的小姑娘,为了钱的事难成这样。一百万,还不够贝斯绮或是曲心慈买几个包。

他说:“别哭。钱要多少都有的是,为这点事哭就不值当了。”

那头,梁司月一个人躲在宾馆客房外逼仄的走廊里,避开了外婆和小琪。

电话里柳逾白温和的声音,让她难过极了,为自己的不中用,为让他也搅进这些倒胃口的人情关系里。

她抬手背抹尽眼泪,再度道谢,说更详细的,等她回来再说。

放下电话以后,她给柳逾白发过去卡号。

没有立即进屋去,先待在原处平复心情。

而甚至似乎没过两分钟,她手机里接连进来两条消息——两张卡,一张五十万,款项到账的通知。

过了好一会儿,梁司月才回房间。

小琪见她回来,放心些,时间已晚,且可能她们还有事情要商量,就先离开了房间。

外婆坐在床沿上,叠自己的针织外套,一遍一遍将边缘捏平拉直,低着头,对梁司月说:“小月,房子卖了就卖了,但你别再欠柳总人情了,咱们真还不上。”

“我后面接了新的片约或者广告,报酬到手就会还他的。”

外婆叹一声气,“……你不明白外婆的担心吗?你和他走得这么近,旁人说闲话怎么办?是你名声重要,还是房子重要?”

梁司月沉默许久,知道这事儿没法再瞒下去了,要说通外婆,只能告诉她实情。

“我跟柳逾白已经在一起了。”

外婆瞬间抬头,表情是既惊讶也不惊讶,好像觉得这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已经发生。

该有两回了,她睡觉的时候被细微的开门声吵醒,听见有人出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人又回来了。

昨晚上,小月明明说是跟同学吃饭去了,却是跟柳逾白回来的,两人那个熟稔劲儿,总归不像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再有上一回,小月遇见粉丝跟踪,柳逾白一见面就是一把抱住她……

种种,实在没法让人不去多想。

“你们是搞对象的关系,还是……”外婆难以启齿,实在没办法去恶意揣度她,她从小乖巧懂事,什么时候胡闹过。

梁司月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歪头去看她,笑了笑说:“您担心我被人骗,我知道的。但是柳逾白这个人,还是不屑去骗人的。您说,他身价多少个亿的大老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是不是只是一句话的事?我向您保证——用我妈妈的名义向你保证,我们绝对是最最正当的男女朋友。”

外婆一时难以消化,只有一种无力感,反应到表情上就更难过了,“是我拖累了你……”

“你跟我爸,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哪里有拖累一说。我小时候才是您的拖累呢,让你受了二舅妈多少的气。”梁司月右手伸过去揽一揽外婆的肩膀,“还有我妈,那么固执不懂事,一个大拖油瓶,生下我一个小拖油瓶……”

外婆被她说得又噗嗤笑了一声,“……别瞎说了。”

“我妈拼上一条命把我生下来,我的生命有两条生命的重量呀。”她柔声安慰着外婆,“我一定不会自轻自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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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梁司月就把舅舅两家叫过来,商量房子的事。

当着两边亲戚朋友的面,一五一十地说了自己打算。

梁司月从来不是什么会撒泼打滚的主,这次逼得自己演了一回这样的角色,声泪俱下地,叫街坊邻居都给她做个见证。

周围人看她伤了一条胳膊,又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旁边坐着个半头白发的老外祖母;再一对比,两个舅舅伙同娘家人多势众,来势汹汹。心态上自然也就更偏向着前者一些。

梁司月言辞入情入理,又得了舆论上的优势,说得两个舅舅再也憋不住什么屁,同意拿钱签字。

原该吃了中饭再走,梁司月一刻也不想待了,给了钱,拿了保证书,便和外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