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吻(第2/3页)

陆宴迟的眼睫微动,他低笑了下:“我知道了。”

“但也不是每天都会去医院,”岑岁的心情莫名沮丧起来,她垂头丧气地说,“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也会来找你的。”

沉默了几秒。

她忽地抬起头,认真地说,“见不到你,我也会想你。”

“嗯?”陆宴迟语调懒懒,“这还差不多。”

岑岁眨了下眼:“所以你不要不开心。”

陆宴迟的眉眼里含着笑,他伸手掐了下她的脸,“好。”

岑岁又和陆宴迟说了几句才进屋。

她洗完澡后打开手机,看到陆宴迟给她发了消息过来:【到家了。】

岑岁:【晚安。】

陆宴迟:【晚安。】

岑岁盯着二人的聊天记录发了好一会儿的呆,随后,她拆了一包晚上买来的薯片啃着。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孟微雨的电话。

岑岁把薯片扔回桌子上,接了起来,语气里微微带了点儿不耐:“几点啊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我要睡觉吗?”

“你睡个屁,”孟微雨冷笑着,“听说你今天被岑月敏打了?”

岑岁愣了下,收起刚刚的情绪,问她:“你怎么知道?”

孟微雨:“我刚起床上厕所,听到我爸妈房间里传来动静,所以凑过去听了下,说是白天的时候你姑姑打了电话过来,问我爸要两万块钱精神损失费。”

岑岁皱眉:“舅舅给了吗?”

“怎么可能,我爸听到你被岑月敏打了一巴掌后整个人炸了,”孟微雨的语速很快,“他说让岑岁扇岑月敏十个巴掌,我们家给一百万。”

岑岁笑了出来:“舅舅哪儿来的钱啊?”

孟微雨:“输人不能输阵。”

岑岁低头拨弄着薯片,没再说话。

孟微雨的语气里又有些心疼:“疼吗?”

岑岁手指一用力,薯片成碎片了,“还好。”

“我要是在场,绝对和她干一架,”孟微雨气愤道,“他们这家人都是什么玩意儿啊,没本事就算了,连最基本的道德都没有。”

岑岁的眼神很平静:“他们都这样,你也没必要为他们生气。”

“我听说有个男的陪在你身边,该不会是陆教授吧?”孟微雨嘀咕着,“怪不得我早上起来扫墓的时候看到陆教授也下楼了。”

“是他。”岑岁没隐瞒。

孟微雨惊了:“你不是说自己回家的吗,怎么他也在?”

没等岑岁开口,孟微雨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他不会特意跑到洵市想给你一个惊喜吧?结果受到了这种惊吓。”

岑岁想到后来陆宴迟说的话,她咕哝着:“也不是惊吓吧?”

孟微雨:“你把事情都告诉他了吗?”

“差不多了,”岑岁平躺在床上,她的语气很淡,“我爸是什么人,我爸和我妈的事情,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她的话音落下。

房间里突然陷入沉默。

一向话多的孟微雨陡然噤声。

岑岁揉了揉眼,“微雨。”

孟微雨:“姐。”

岑岁说:“我现在特别清醒。”

孟微雨愣了:“啊?”

“我就是觉得,我逃离了那个家庭,特别好,”岑岁说,“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除了都姓岑,但我是不一样的。”

孟微雨的声音微哽:“你当然是不一样的。”

岑岁无语:“你哭什么?被打的人又不是你,而且岑月敏和她爸现在都被拘留了。”

“嗯,爸爸还给舅公打了电话,原本想让舅公和岑月敏单位的领导打声招呼的,毕竟她一个临时工嘛,考了好几年也没考上,而且把事情说一下,这人品这么差,哪儿还有人会要嘛。”

岑岁皱眉:“怎么还去麻烦舅公呀。”

“家人本来就是互相麻烦的,”孟微雨的声音一顿,有些迷茫,“但是有人提早打过招呼了,该不会是姐夫吧?”

“怎么可能,”岑岁嘀咕着,“他又不是洵市人。”

孟微雨觉得也对,“可能是哪个被岑月敏欺负过的人搞得吧。”

挂了电话。

岑岁扯着被子把自己卷成团,她在床上滚了几圈,又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挖着薯片接着啃,边啃着边想今天发生过的事。

今天虽然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

但比起糟心。

更多的是开心。

和陆宴迟在一起后的每一天,岑岁都觉得像是问上天借来的,那是不属于她的。陆宴迟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有的是更优秀的女生配得上他。

至少。

有的是家庭幸福美满的女生喜欢他。

不像她。

连父母都没有。

岑岁这些年不谈恋爱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因为她曾听到有位认识的教授来家里和孟建军下棋,棋下到一半,他说:“你家岑岁毕竟也没有爸妈,到年纪了找个差不多的男的结婚算了,你们也少了这么个累赘。”

岑岁还记得,向来儒雅随和的孟建军,第一次动怒,对着那位教授甩了脸色。

后来,孟建军就没再和那位教授有过来往。

岑岁也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

她突然明白。

哪怕她做得再好,考试永远拿第一,赚再多的钱,都没有用,因为她连爸妈都没有。甚至于——她爸爸是一个家暴的人,所以如果她生气耍脾气,别人也会在背后说三道四,说她像她那个家暴的爸。

所以她不能有一丝脾气,对人得永远温和有礼。

得把所有的负面情绪藏起来。

岑岁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所以在攒够钱后,就买了一套房。

即便那套房位置偏僻,又是个二手房。

但至少。

她可以向孟建军和向琴证明,她不是他们的累赘。

她会很好的报答他们、照顾他们。

喜欢陆宴迟。

真的只是意外。

也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当时的害怕和胆怯再次涌了上来,她很怕陆宴迟会因此看不起她,觉得她这样的女生配不上他。

可是他今天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

——“分手的话,更难过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吧。”

他不是她时光里的珍珠。

他是她永远的宝藏。

-

清明假期眨眼就过。

陆宴迟在接到家里不知道第几个电话后,终于选了个周末回家,却在门口遇到了提着箱子回家的陆听音。

陆听音低头玩着手机,没发现他的存在。

陆宴迟懒懒地叫她:“走路不看路啊?”

“……”陆听音停下脚步,“哥?你怎么回来了?”

陆宴迟拿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没什么事做,就回家了。”

陆听音上下扫视着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惊奇道:“是不是岑岁终于幡然醒悟,和你分手准备迎接美好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