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何时丧失理解?(第2/2页)

哲学—科学的脐带虽已断裂,但是对哲学家来说一个更大的隐忧(引诱)在于,由于数千年来巨大的思想惯性,他们往往对此熟视无睹。维特根斯坦说:“哲学家们经常看重自然科学的方法,并且不可抗拒地试图按照自然科学的方式提出问题和回答问题。这种倾向是形而上学的真正根源,它使得哲学家们陷入绝境。”接着维特根斯坦的话往下说,陈嘉映认为,今天的哲学工作既不从假说开始,也不企图预言未来,哲学不再为解释世界提供统一理论,而是专注于以概念考察为核心的经验反省,这种概念反省要求哲学家始终盘桓在自然理解的近处,它“并不增加我们对世界的了解,它改变我们对世界的理解”。

“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得其子,复守其母。”如何在实证科学无往不利、大行其道的今天,为哲学和自然理解奠定一个恰切的逻辑地位,替人类存留住“意义的世界”和“存在的家”,这是摆在每一个当代哲学家面前的紧迫课题。《哲学、科学、常识》在语言的深处将这个问题重新显影,但是正如陈嘉映在“自序”中所说,这本书只是他行在困惑中的一些片断思考,既不是一个开端,更不是一个结论。或许,这就是思想的应有之义,因为它总是在路上。

(2008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