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页)

他很诧异,为什么不将她留下来,他现在确实遇到了很多麻烦,这些麻烦多多少少是因她而起,如果她留下的话,最起码能让他觉得处理这些麻烦是有意义的,最起码他心爱的女人还在身边。

可是为什么不让她留下,甚至在被她抱着的时候身体有一种莫名的烦躁感。

他又倒了一杯酒灌下肚,他捏着酒杯,微眯着眼睛盯着窗外。天已经黑了,脚下华灯四起。

他突然想到那一次他在外面喝酒,他已经忘了究竟是因为什么喝酒了。他独自一人去了一个小酒馆,那里在洛城的郊区,地处偏僻,没人认识他。

可是后来还是有人认出了他。

那个小姑娘走到他跟前,好像很惊喜的样子,“白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他已经喝了不少了,有点醉,目光微醺向她看去,他很快认出了她。

黎雅芙,他不久前还去看过她的音乐会。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在学校吗?”

“我们放假了,和几个同学来这边玩,正好碰到你,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她在他旁边坐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边喝酒?心情不好?”

“喝酒还要看心情吗?”

“一个人喝酒也没什么意思,要不要我带你去兜兜风?”

“兜风?”

大概是太无聊了,又大概一个人喝酒真的太闷,他答应了。他以为女孩子所说的兜风就是带他到河边逛一逛吹吹冷风,所以当他在门口等她,看到她开着那辆重型机车过来的时候他毫无疑问被惊到了。

那天她穿得很休闲,短袖加短裤,非常清新的大学生装扮。他曾经看过她的演奏会,在台上的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垂落在肩头,她站在舞台中央拉着小提琴,很优雅,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这么优雅的女孩会骑重型机车。

黎雅芙将头盔递给他。他没掩饰好眼中怀疑的目光,“你会骑这个?”

“你不相信我?”

她这反问问得很有自信,他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男人,戴上头盔坐上了她的后座,前面女孩又回头问他:“白先生应该是买过巨额保险的吧?”

白钧琰:“……”

他突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抓好啰。”

她说完,只听到一声轰隆的发动机响,机车一下子飞了出去,那一刻他确实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扶住了她的腰。

她带着他骑向了连接洛城和隔壁城市的那座山,她骑得很稳,速度很快,他是真的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能把机车骑得这样好,而且很有爆发力,笨重的龙头被她稳稳的掌握住,压弯压得非常熟练。

他从一开始的担忧到后来慢慢放松下来,飞驰的速度,失重的感觉,心头不知何故的阴郁心情一扫而空,激烈的风呼啦啦从耳旁飞过,他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开始沸腾,好像回到了年少之时,在球场上,那种竞争,紧张,热血沸腾的感觉,就如现在。

她一直骑到山顶上才停下。虽然很爽,但他下地的时候感觉腿有点软,不过堂堂白总又怎么会让人看出他的窘境,所以他故作淡定将头盔递给她,问道:“看不出来你还会骑机车。”

她道:“很简单的啊,我上中学的时候就会骑了。”

她走到了山崖边,他和她一起走过去,脚下是灯火通明的洛城,站在远处往下望,它像极了一颗巨大的夜明珠。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今天有星星,真好。”

他跟着望了一眼,“星星有什么好?”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对星星心怀敬意,因为他们是神明的眼睛,他们在上面注视着凡人,你所做的罪孽,你犯的错误他们都看得见。”

对于他这种唯物主义者来说,这种话听上去很幼稚。

“以后要是心情不好可以给我打电话,不要再一个人喝闷酒了,我可以拉小提琴给你听,也可以带你出来散心。”

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小姑娘怎么对我这么热心,怎么?喜欢我?”

倒是没想到她答得挺干脆,她点点头,“是啊,喜欢你。不愧是白总,这么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脸上带着笑,天上星辰映入她眼中,他从来没有看过一个女孩有那么亮的眼睛,也从来没想过明明气质清冷的人可以有这么甜美的笑容。

此时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底下夜空中的洛城,那一晚就和现在的夜色一样,城市明亮如火,天上有星星,他现在心情烦闷,她说过他心情不好可以给她打电话。

所以现在他可以给她打电话吗?

她能再将他带到那座山上看星星吗?

他突然想起来她受伤了,是因为他才受的伤,因为苏锦雪的出现,她受伤了。

所以那一天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喝酒呢?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苏锦雪就是几年前的那一天离开了,后来每年到了那一天他总会心情沉闷。

真是奇怪啊,他甚至能想起来那天黎雅芙穿了什么衣服,可是却忘记了那一天他是因为苏锦雪心情不好。

夜深了,白钧琰又去了黎雅芙的病房,他轻手轻脚推开病房的门,里面没有开灯,黎雅芙已经睡着了。

房间昏暗,可是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江寒。

江寒并没有睡着,他也看到了他。

“白先生如果要探望病人可以明天早上再来探望。”江寒对他说。

白钧琰直接走进来,他站在黎雅芙病床边看着熟睡的她。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和黎雅芙在一起三年,她从来没有提起过你。”

“是吗?”江寒的声音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他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那真是遗憾了。”

“遗憾?”他转头看向他。

江寒对着他的目光,昏暗的房间里,他感觉江寒似乎在笑,他说道:“对于不重要的人,她不会提起自己的私事。”

白钧琰目光微眯,“你好像很了解她?为什么就不是不重要的事情才不对人提起?”

江寒道:“我确实很了解她,我和她做了十年的兄妹,不要向不重要的人交待自己的私事,这是我养母教给我们的,她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白钧琰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渐渐收紧,他突然换了话题,“那视频是你做的吗?”

“何以见得?白先生有证据吗?”

“证据暂时还没找到,但是我知道是你做的,为什么不敢承认?”

江寒道:“如果警察审问犯人也像这样不给证据自己逼犯人认罪,那这世上也没必要有警察了,白先生我记得我说过要质问人之前请拿出确凿证据。”

白钧琰点点头,“江总说得很对,等哪一天我找到证据了再让江总给我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