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贩毒团伙清理门户(第4/15页)

“想知道,你得有支队长那脑袋才成。咱们支队长的风格是,不动如山,动如雷霆。表面显得越正常,那雷霆来得就越猛。”马汉卫道。

“哦。”武燕瞥了眼,不屑道,“那搁你说,支队长大部分时间都不是正常人对吧?”

“啧,怎么曲解我的意思啊?”马汉卫道。

“你不就这意思吗?你等着我回头把这一条也汇报给支队长。”武燕笑道。

“切,放心吧,随便说。”马汉卫得意地跷着二郎腿,不当回事了。

紧张的神经确实松懈下来了。一眨眼过去了三天,支队意外地放了一天假。虽然还封着队,可却让所有人轮流休息了,对外勤追得也不那么紧了。仔细想想,还真是变得正常。可这种正常在长年从警的人眼里,是最大的不正常。

武燕反应过来了,脱口道:“丁灿和小妹前天被调走了,还带走几个技术员,是不是老猫有线索了?”

没人回答,也没人知道去向,三人都是一头雾水往支队回返,等回到支队,观测点的消息也回来了:连天平、葛二屁、邢猛志都离开医院了,去向不明……

晋阳市柳巷深处一家博翰文玩店里,脑袋像盘过一样锃亮的老板把加工的玩意儿放到了柜台上。任明星拿起来,试试手感,瞄瞄平衡,然后给老板竖了个大拇指。

弹弓,木制的弹弓架子,一旁随从的周景万没想到一把小弹弓门道能这么大。

老板得意道:“搁我爷爷那代开始,这是三代手艺了。一等是十年往上的酸枣树杈子,二等是风干的枣木杈子,三等是杂木杈子。这可是一等一的好货,不怕告诉你,市里玩弓的高手,基本都在我这儿制的。”

“那你认识邢天贵喽?”周景万看老板四十多岁年龄,随口问了句。

点头,果真认识。老板小声说了:“犯事不早进去了?这拿来玩就是玩具,要用得好可是武器啊。十米内要比手枪精准得多,天贵那小子二十米内能打人眼珠子。”

“这都成凶器了啊,多少钱,老板?”周景万问。

“一把二百九十八,三把优惠价,您给整六百。”老板一比画,周景万惊得瞪眼了:“就三把树杈子磨磨要六百?”

“哟,瞧您说的,要不我出这价,您磨?”老板噎了他一句。

任明星早把东西装起了,周景万悻悻掏了钱,追着任明星出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停车场,驾车的已经等候在那儿,赫然是因为辅警任务被借调到支队的王铁路大队长。他随口问了句:“做好啦?”

“哎,您瞧……极品啊,我们的弓都在这儿做的。”任明星比画着。

王大队长拿手里试试,手感颇好。木质纹理细腻,弓身是美观的流线弧形。不过他可没兴趣,扔给了任明星道:“哎哟喂,这是猛子准备贿赂嫌疑人的吧?两个大队长得给嫌疑人准备贿赂品,这事闹的啊。”

“呵呵,不得不说,这是我工作以来干得最有价值的事。只要有线索,我天天给他们磨弹弓都行。王队啊,多亏了猛子啊,他们这一搅和,脉络基本清楚,要是这拨人都窝着不动啊,我们真没辙。”周景万道。

“离抓到源头还早呢,他这身份顶多能混个跑腿的,队里可别期待太高啊。”王铁路道,随口问着,“去哪儿,归队啊?”

“哦,不,去兰花路,公安四处技侦楼。贺支在那儿等着咱们。”周景万道。

“嗯?去那儿干什么?哦,不乱问……我看支队长这两天情绪不错,不那么苦大仇深的了,兴许是有点眉目了。”王铁路道。

这两位一直在幕后,周景万歉意道:“委屈您了王队,净把杂活儿都安排给您了。”

“不怕委屈,只要不憋屈就成……哎,对,抓捕我一定要参加啊,我在治安上有些年没摸枪了,净抓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快忘了警察的本能了……一代比一代强啊,你瞅瞅,这些小警、辅警,一点都不比当年差。”王铁路艳羡地道。他只是隐约知道邢猛志成功地打入了犯罪团伙,这一回足够让他退休后吹上几年牛了。

“一定。”周景万道。

“我要佩枪的任务。”王队道。

“必须的。”周景万答应着。

任明星坐不住了,举手道:“我也要,没枪我拿着弹弓上。”

两位队长呵呵笑着,不是嘲笑,而是会心地笑。

从警前可能是千人千面,可要投进警营这个大熔炉里,再多个性也熔入到一个共性里,好吃懒做的辅警任明星也开始憧憬了……

下午四点的时候,七大队队长田湘川匆匆赶回支队。一摞查到的资料被送到了在这里等待的武燕、马汉卫手里,是查到的连天平的相关资料。这个人的信息极缺,他们就换了个方式,从他身边的人查,还真有发现。

“这么多?居然这么快?”武燕惊讶道。

“你们一提醒,方向一对就快了。关键问题是连浙生这个人车祸死亡,有关连天平的线索都断了。曹戈起家时经营过屠宰场,连浙生早年在本市经营水产海鲜。他是南方人,两个人的轨迹是有交集的。六年前连浙生回乡时发生车祸死亡,之后水产生意就盘给了本市一位业主,叫董新民。他的家人迁走了。这个董新民呢有个亲戚叫董小花,这就熟悉了吧?”田湘川道。

“波姐啊,大名鼎鼎啊。”马汉卫笑道。

“连天平呢,出现得就有点奇怪了。我跑了趟街道警务点、街道办,还就都知道这个人。恰恰咱们的大数据里,没有任何信息。”田湘川道。

“那是什么原因?”武燕问。

“我不太敢下定论。农贸市场这片外地商贩啊,瞅空你们瞧瞧去,摊位上布一遮就能睡,车上也能睡,吃喝拉撒能节省到极致。人员成分很复杂,和高危人群差不多,如果有嫌疑人混迹在里面,还真不好说。”田湘川道。

“你说了半天,不太敢下定论是什么定论?”马汉卫奇怪地问。

“意思是他来我市的准确时间不可考。而且混迹在那种环境里,几乎和现代社会是脱节的。当然,也就是与我们警务依赖的大数据是绝缘的了。”田湘川道。

“你的意思是……?”武燕眼睛一亮。

“我支持你们的判断,有可能负案在逃,否则一个人不可能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田湘川道。

“好,查……以前是知道负案,追逃嫌疑人;我们倒过来,假定有负案,那这案件现在肯定是挂在我们系统内某个单位里的悬案库里,如果有指纹和生物证据对比,那就有可能锁定他的真身。”武燕道。

“一定是重案大案。”

“同意,这位断腕壮士,肯定不会是小偷小摸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