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离开镇国公府后,杜氏带着霜霜回了府。

路上杜氏就叫人请了大夫,等她们回府的时候大夫也到了,杜氏叫大夫给霜霜瞧瞧伤的如何。

这大夫须发皆白,已经过了花甲之年,早不必顾及男女大防了,因而霜霜直接脱了鞋袜,也好诊治的更方便些。

脱下鞋袜,众人才发现霜霜扭得着实有些厉害。

她的脚踝肿起老高一块,又红又肿,看着很是吓人。

霜霜也蹙了眉,她当时没觉得如何,没想到伤的还不轻。

一旁杜氏也着急起来了,不过她并不是为霜霜担心,她是怕霜霜伤的厉害不能走路,这样就不能去镇国公府了,救裴霖一事更是要推迟了。

杜氏连忙道:“大夫,你快给霜霜瞧瞧,得多长时间才能走路?”

大夫点了头,他在霜霜的脚踝上铺了一块娟布,然后才隔着娟布触摸起霜霜的伤处。

霜霜疼的嘶出声来,她想她可真是够倒霉的。

这之后大夫又诊了霜霜的脉,然后才道:“姑娘的脚扭得不轻,等会儿老夫开些活血化瘀的药,姑娘要日日按时敷药才是。”

“记得,这几天还是多在床上躺着修养才是。”

霜霜点头:“是,谢过大夫。”

杜氏急道:“大夫,若是按时敷药,得多长时间才能走路?”

大夫沉吟了下:“怎么也要七八天的时间。”

杜氏的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七八天的时间,这可真是要耽误不少功夫啊。

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

诊脉完,大夫给霜霜开了药,然后离了承恩伯府,杜氏也回了正屋。

等所有人都走后,屋子里才安静下来。

巧月拿过大夫开的伤药,轻轻在霜霜脚踝上涂抹起来。

巧月没用多少力气,可按在脚踝上还是很疼,霜霜疼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好不容易结束,霜霜的额上都渗出汗来了。

巧云拿过手帕帮霜霜擦了汗,又过了一会儿霜霜才觉得好受了些。

霜霜倚在软枕上:“忙活半天了,你们也累了,都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巧月和巧云点了头,不过还是没敢走远,只在外间歇着,这样若是霜霜有需要,她们也能立即赶过去。

屋内,霜霜拿出了玉佩。

玉佩的第三道裂纹又愈合了些,而且比之前两次愈合的多。

霜霜想可能是因着今天抱了陆砚。

霜霜用手摩挲着玉佩,她想起了今天陆砚看她的不耐烦的眼神。

霜霜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反正她这辈子也算是赚来的。

这之后几天霜霜都是在小院里养伤。

她伤的是脚踝,自然不能多走路,故而一直躺在榻上修养,霜霜觉得她躺的身子骨都乏了。

这期间杜氏更是一天不落地派冯嬷嬷过来看她的伤势如何,无非就是想着她快些好起来,也好尽快救裴霖出来。

这厢冯嬷嬷从霜霜那出来后径直回了小佛堂。

杜氏正在小佛堂里念经,祈求佛祖保佑裴霖。

这会儿她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膝盖也有些受不了了,冯嬷嬷就扶着杜氏起来坐到椅子上。

杜氏揉了揉膝盖:“霜霜的脚怎么样了?”

冯嬷嬷:“二姑娘的脚踝好了不少了,约莫明后天就能好全了。”

杜氏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夫人?”冯嬷嬷问。

杜氏的眼圈儿就有些红了:“我是担心霖哥儿……”

这几天她托人打听了裴霖在牢里的情况,也使了不少钱,可是半点消息都没打探出来。

自己亲生的儿子就在牢中,也不知如何了,杜氏当然急的很,嘴上都长了好几个燎泡。

杜氏是知道裴霖的,裴霖这些年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哪受过这等罪,杜氏怕裴霖熬不过去。

说着,杜氏就掉了泪。

冯嬷嬷连忙安慰杜氏:“夫人,大公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杜氏舒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翌日,小院里。

霜霜正在屋内来回踱步。

养了好些天了,她的脚也好的差不多了,现在能走路了。

巧月也跟着高兴,眉毛都弯了起来:“可算是好了。”

主仆二人正说笑的时候,巧云慌慌张张的进屋了,“姑娘,大公子回来了!”

巧月愣了:“大公子怎么可能回来,他不是在大牢里吗?”

巧云跺脚道:“是真的,我亲眼看见大公子了。”

霜霜则忽然想起,书中这时候裴霖确实是从牢里放回来了。

原来书中杜氏想着把女配送给陆砚做妾,女配不同意,闹腾了几天,故而没碰上那场大雨,杜氏和女配去镇国公府的时候直接碰上了陆砚。

结果忘了因为什么原因,直接惹怒了陆砚,杜氏就带着女配灰溜溜的走了。

无可奈何,杜氏只好带了裴嘉宁过去,先和陆老夫人打好关系,裴嘉宁也因此认识了陆砚。

就在这期间,裴霖从牢里放了回来。

原来主审此案的大人是个刚正不阿的,他查出裴霖确实没说过大逆不道的话,只是无辜受了牵连,便放了裴霖回来。

虽说不用救裴霖了,可好不容易搭上了镇国公府的关系,利欲熏心的裴正德怎么可能放弃,他便让裴嘉宁继续在镇国公府走动。

这之后则是男女主又爱又恨、你追我赶的感情线了。

想到这里,霜霜抿了下唇,现在和书中不一样了,但她估摸着裴正德还会让她和书中裴嘉宁一般去镇国公府走动。

不过这样倒也好,她可以趁机多修复些玉佩的裂纹,多活些时日。

正院。

屋里已经哭成了一团,杜氏更是抱着裴霖心肝肉的喊个不停,裴正德也红了眼圈。

他们原本还担心裴霖呢,谁成想裴霖突然回来了。

裴嘉宁在后头站着,她见杜氏哭的厉害,劝道:“娘,哥哥已经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您也别哭了,要不然眼睛该哭坏了。”

又哭了一会儿,杜氏才止住眼泪,然后不住打量裴霖。

裴霖瘦了,衣袍上全是灰尘,眼眶都凹陷了不少,但看着精神头还好,应当是没遭受什么严刑拷打。

杜氏含泪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这些日子一定没好好吃饭,娘这就叫厨房就整治一桌你爱吃的菜来。”

一旁裴正德问裴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就放回来了?

裴霖这会儿也缓过来了,“儿子确实没说过那大逆不道之话,主审此案的严大人查清楚后就放儿子回来了。”

杜氏闻言感叹道:“这严大人是个好官儿,待来日娘去他府上好好谢过一番,多备些礼物。”

裴正德甩袖道:“妇人之见,这严大人一瞧着便是个刚正不阿的,若是贸贸然送了贵重的礼物,反倒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