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台北即景1992(第2/2页)

这个城市里的人自诩世故深沉,看尽了人世险诈,却同时玩着“关在小房间里唱情歌”如此纯洁可爱的游戏,你说是矛盾,我说,这个城市,险险的走在现实和梦想的边缘。情歌的缠绵境界,使人们暂时忘记小房间之外的世界,就好像黑店的脏,使爱脏的人暂时不必去面对那明亮如玻璃的未来。

打开门,走出小房间,就发现自己站在骑楼里,面对一重又一重的阻碍,要低头、要侧身、要缩肩、要淋雨,才能走过那一脚高一脚低的长廊。高低落差太大的地方,说不定还得不轻不重的摔一跤。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人们还有一个小房间能够把不敢说的感情唱出来,一切都容易忍受。更何况,人们还有那么一个脏得够狠的黑店(我只是不知道,如果有人当着酒酣耳热的食客,镇静而自信的蹲在地板上拉一堆屎,谁会拿谁怎么样?这个城市有没有一个颓废的底线?);只要在明亮如玻璃的世界和黑店之间,人们有选择的权利,这就是一个可爱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