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二天早上,阮皙在浴室简单的洗漱完,换上保镖为她准备的干净毛衣和裙子,等擦干脸蛋的水滴,整理好自己走出去,外面客厅里,已经被几名黑衣保镖占据。

阮正午坐在真皮沙发上,一旁,桑盛盛每次见到这位首富,就乖得跟什么似的。

她冲阮皙眨眨眼,小声说:“你爸来了。”

完事后,很识趣地腾出空间,溜进了房间里。

阮皙在原地站了三秒,才走过去。

这一夜她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反倒是阮正午跟没休息过似的,眼底还薄红,冒着一丝血色。

“皙皙,爸爸……”

“爸不要再说了。”

阮皙不愿意听半句有关秦霜妍的解释,比起这个,她只相信眼前看见的。

所以阮正午接下来想说的任何调整母亲关系的话,都被阮皙一句话给堵过去:“这些年来,我知道您也是看在眼里,为了家,已经很努力的给双方做思想工作了,不过好像没什么用,妈妈对我的态度,是她自己放不下执念。”

秦霜妍从骨子里就恨透那个薄情寡义抛弃她和阮玥的负心汉,更恨自己当年被长相柔弱的女人给绿了。

当时刻面对她的时候,只会想怎么严厉教育她要像阮玥那样。

而不是真正理智的想过,无论怎样,这是她的亲生女儿。

阮皙说到这些,扯了扯唇:“恐怕连恩师都看出来这些年,我的心理病根源到底是什么。”

她一心想要活的优秀完美,能获得母亲的赞许。

可是弄巧成拙,把自己变成了个小废物。

阮正午对她说的这些话,沉默了很久。

阮皙没有一哭闹二上吊,要父母给个说法。

她折回房间一两分钟,重新回来的时候,将阮家给她的卡和支票,都还给了阮正午。

“皙皙,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要和爸爸也断绝关系?”

阮正午看见她这样,脸色完全黑了下来。

阮皙却说:“爸爸,每个孩子都是独立的,不是活在父母阴影下的附属品。之前也是我错了,我希望母亲能在尊重我的基础上好好爱我,但是却依旧甘愿被她的观念支配着。”

她以为听妈妈的话,就能让妈妈爱自己。

结果越听话,在秦霜妍眼里她就是越没主见,不懂得独立的坏小孩。

只要没有人养,是活不下去的。

跟她记忆中的那位祝女士一样。

阮皙把这些卡还给阮正午,是想真正的独立起来。

她不是首富的千金,只是自己。

“爸爸,你不需要替妈妈跟我说抱歉,没有什么好抱歉的。”

……

对于这话,阮正午盯着阮皙白净的脸蛋,满腹想说的话,都被她字语行间给拒绝回来了。

最终,阮正午是绝对不会收回这些卡,态度也异常坚决:“你是阮家的女儿,我阮正午的亲生女儿,皙皙,倘若你连爸爸的东西都不要了,爸爸这样打拼是为了什么?”

阮皙眼睫划过一丝雾气,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到底不是个百分百孝顺的合格女儿,摇了摇头,微笑道:“爸爸,我已经成年了,不是17岁之前那个哭着鼻子要父母陪伴的小女孩了。”

套房的门开启又重新地关上。

走廊上,一群保镖跟着阮正午被请了出来,周围格外的低气压。

其中一名保镖看着阮正午沉色的表情,默默地说:“阮总感觉像是被牵连到了。”

——“你不废话吗,他即是父亲又是丈夫,能逃得了?”

——“自古婆媳问题丈夫难两全,怎么到了阮总这边,就是妻子和女儿了。”

——“难啊!”

此刻阮皙关了门,也听不见外面八卦的嘀咕声。

她转身,看见桑盛盛琢磨着听见人走了,才探头探脑的出来。

“你爸走啦?”

阮皙不懂桑盛盛怕阮正午做什么,明明也没对她说过重话。

她的疑惑不解被桑盛盛看在眼里,小声地说:“我十九岁那年为了资源去陪酒,那次凑巧你爸也在饭局上。”

被闺蜜的父亲撞见自己陪酒,从此桑盛盛心虚的很。

看见阮正午,就跟死耗子碰见了猫咪一样,躲都来不及。

阮皙:“……”

“对啦,你真的要和阮家摆脱金钱上的关系?”

方才客厅里的谈话,桑盛盛在房间里是竖起小耳朵听的,耐不住好奇心地问。

阮皙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喝,缓解下心中情绪,说:“嗯,我觉得自己的事应该自己做主,而不是事事都要回家问过父母,在这个前提下,想独立,就应该连带金钱上也独立起来。”

这样她才有底气地去面对秦霜妍,而不是一直是卑微求爱的姿态。

阮皙替自己解开心结,连带的笑容真诚实意不少。

而桑盛盛又欲言又止道:“昨晚喻银情给我发了短信,他没找到你,这个狗直接猜到你肯定是来找我了,所以就没急着翻天覆地在榕城找你,而是先去段家一趟。”

提起段家,桑盛盛知道的内部消息都是从喻银情的口中套来的。

阮皙没有想提段易言的意思,在她眼里。

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善良之人。

……

接下来连续三天的时间,阮皙连居住的高层公寓都退了,这个举动,引起媒体的关注。

首富千金频繁换住处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但是有小道消息声称她和家族闹矛盾,再加上种种的行为举止,就很令人寻味了。

奈何对此,阮皙面对记者跟拍和采访时,从不透露一句话。

反倒是阮正午在某处慈善晚宴上被人问起这事,当场黑着脸色离席。

这些报纸上被人津津有味报道着,每一张都会准时放在段家的书桌上。

段易言面无表情地看完这些,长指将它撕碎后,扔在了抽屉里。

他起身走出暗无天日般的书房,身上那件褶皱的白衬衣,上面除了烟头烫出的痕迹外,还有印着许些的酒渍。

看上去就跟那种外面落魄没人要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段易言连衣服都没换,精致五官的脸庞上是半点情绪都没有。

他的身影一出现在楼下,某个贵妇装扮的女人,看起来失落着,瞬间回过神来,上前想要去扯他的衣袖:“易言,你听叔母解释,别这样对你叔叔啊!”

段易言甚至是连一个眼神都没递过去,身边的秘书就已经把人拉开。

自称是他叔母的女人半趴在地上痛哭:“易言!易言你是我们段家养大的,不能这样对你叔叔们!”

比起去求新任掌权人段朝西,明显这些都心知肚明这些出自谁手。

叔母哭了半天也没换回什么,于是狠狠地说:“你就不怕我来个鱼死网破把这些事抖出去,大家一起死,你母亲也别想有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