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云上世界(第2/2页)

“你没弄明白我的意思。”这时候,空姐问我们要什么饮料,我要了桑葚汁,她要了雪碧。

我转动着手中的饮料杯,看着紫红色的液体流转,阴郁地说:“你要是觉得我好,那我们可以花一周时间来互相了解,两周也可以。到最后你不讨厌我的话,不是爱上我,也不是需要我,只要你不讨厌我,那我们就结婚吧。”

李圣美不会明白我的话,她不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是这样的内容。

她显然与中国女孩不同,听了我这些匪夷所思的话,没有说出“你病得不轻”“你是不是大脑有问题”之类当头棒喝的话,而是举起她的雪碧跟我碰了一下:“现在开始好吗?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在飞机上,你喝桑葚汁,我的是雪碧。”

我叹了口气,和她碰了一下杯:“你嘚嘚的马蹄声是个错误,你不是归人,只是过客。”

她唰地一下将窗户上的遮阳板拉起,万道金光扑面而来。我闭上眼睛,依然感觉明亮一片,内心的潮湿逐渐干涸。

我又想起了8月回家看父母的事。

事情已经发生,生活还要继续。自己可以忍受痛苦,但又怎么能让父母失望?如果我一个人回家,父母问起欣然的事,我该如何面对?

之前,曾经有很多人想通过我父母给我介绍女朋友,他们一般都是直接拒绝,告诉对方我已经定下来了。三年来,这样的事发生过很多次。三年并不短,三年也不容易。

一个人,二十岁能把握自己的生命的话,那么他也许只有三个二十年好过。

如果回家告诉父母,欣然不要我了,我对感情没什么兴趣,以后随便找个人当老婆,给你们生个孙子就行了。

他们该是多么伤心和失望。

尽管处在万丈阳光中,想到这个局面时,我依然害怕得发抖。

“你在想什么?”李圣美问我,“我们该谈些什么才能增加彼此的好感?”

我问她:“有的人消费金钱,有的人消费时间,年轻的女孩子都喜欢消费感情吗?”

李圣美茫然地点点头:“是的吧。”

“但感情并不是只有欢乐、激动、相思,也有孤独、失望、冷落、漠视,对吗?”我随意说着。

“别谈感情,太复杂,太沉重。女孩子都是喜新厌旧的,你再不能让她有所遐想的时候,你就完蛋了。”李圣美还是用她那黑色的眼珠看着我,“她喜欢你的时候,可以把命都给你;一旦对你失去感觉,即使你跟她要一根头发,她都不会给你。”

我抖着嘴唇问她:“难道一夜之间可以发生这种事吗?”

“当然可以。也许不用一夜,也许是一秒钟。”李圣美若无其事地说。

我盯着她:“李圣美小姐,我彻底败了。”心里很清楚,我和欣然的事,已经宣告完结,这趟去杭州,本来也没有指望能挽回这段感情,目的只是想找到她,让她当面跟我说“分手”这两个字,这样我才可以死心。

闭上眼睛,思考了好一阵,我决定让自己成熟些,做点成熟的事。我问李圣美:“8月你有没有空?能不能请假?我有事想找你合作。”

“什么事?你先说说看。”她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听着,我有个计划,8月的时候,我带你到我父母家,你跟他们说你是我老婆,怎么样?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干的,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另外,我还会给你必要的劳务费。”

李圣美笑了起来:“为什么找我?我是韩国人,你父母肯定会怀疑的。而且,我这么漂亮,看起来像是你的老婆吗?”

她说得确实有道理,不过我考虑再三,还是把想法告诉她:“就是因为你是韩国人我才找你,这件事不会给你带来坏的影响。如果是中国姑娘的话,会让她的名声受损。何况你的中国话很标准,只要你不说你是韩国人,大家也不会知道。”

“几年前我去过韩国,看来很多事早已注定。作为一个真挚、热情、好心的韩国姑娘,你应该帮帮我。”我想起以前的韩国之行,感叹地补充了一句。

李圣美看我说得认真,她也跟着认真起来:“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计划?”

我劝她说:“你就当作是一次免费旅游好了,而且事后又有报酬……”

李圣美打断我:“你老是报酬、费用的说个不停,好像很有吸引力一样,烦不烦人啊?你直接说给我多少钱吧。”

我想了想,说:“你只要去三天,我每天给你一千元人民币。”

李圣美笑。

我一咬牙:“两千!不行就算了!”

李圣美递了张卡片给我:“拿着吧,到时候打这个电话。”

我低头一看,是一张夜总会经理的名片,就问她:“你在夜总会做事?”

李圣美摇头:“当然不是。昨天我们公司在这家夜总会请客人唱歌,那里有很多漂亮的小姐,你找她们谈谈应该不错。”

我顿时怒不可遏:“你究竟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高贵?你叫我带个小姐回家拜见父母?”

我失去了理智,抬起手,打算给她一下,她将杯子里的雪碧泼在我脸上:“你认为用钱让我给你做老婆,难道不是一种羞辱?你醒醒吧。”这时,我看见她的挎包,是正宗的LV,绝非是在白马服装城看到的那种货。我突然悲从中来:一天两千元的话,三天就是六千元,还不够她买一个挎包。说到底,还是钱少的问题。如果是一天一百万美元,你这个韩国妞只怕马上就同意了。

我躺回座椅,暗暗想着:和她说这么多话干吗?本来的意思就是想摆脱她的纠缠,现在目的达到了,可不正好?韩国妞是有名的蛮横不讲道理,找她谈事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