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第2/3页)

“好像真来了。”

裴原暗骂一声,脱了她鞋子塞进被里:“躺着,等我回来,给你弄热水去。”

他欲|望没消,额上汗涔涔的,衣摆处还有些鼓,急匆匆地推门出去。

宝宁半边脸埋进枕头里,有些歉意看他背影,但心里又觉得有点甜滋滋。她一直期待的就是这样生活,有个关心她的丈夫,她会疼爱他,他也会疼爱她,他们依偎着前行,相濡以沫,心心相惜,便什么困难都不会害怕了。

宝宁忽然又想起,她还没问裴原后日是要干什么去呢。

肚子越来越疼,宝宁迷迷糊糊地起身去换了月事带,回来倒头继续睡,那念头只在脑海里存了一瞬,很快被抛掉。

裴原这晚上过得难受。

也不知道宝宁怎么忽然就疼成那样了,他找刘嬷嬷要了红枣姜糖水的秘方,熬了一大锅,回来时候她哼哼唧唧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强给揪起来喂了糖水,又灌了汤婆子放她肚子边上。

裴原一晚上没怎么睡着,前半夜是听着她哼哼,给汤婆子换热水。后半夜是她又吵着说屁股黏,不舒服,要换亵裤。这时候宝宁不觉得害臊了,爱干净比一切都重要,裴原穿着大裤衩,迷迷瞪瞪下床给她找新裤子,还得躲屏风后面等她换完,这才被允许回来。

折腾一宿,第二天宝宁起来精气神十足,裴原满面的疲惫。

刘嬷嬷心里想着,这怎么和昨天早上完全颠倒了呢?昨早上起来不床的是小夫人,今天换成四皇子了。

……

裴原是当日傍晚的时候启程去京城的,临走前回院子查看了宝宁的情况,见她好好的,放下了心。

他把那个叫陈珈的侍卫给带了过来,简短介绍几句,嘱咐她道:“千万别自己乱跑,有刘嬷嬷跟着也不行,去哪儿都带着陈珈。”

宝宁打量着面前黑瘦黑瘦的小侍卫,很温和地笑了笑。

陈珈冲她行了个军礼,涨红着脸,憋了半天挤出三个字:“夫,夫人好。”

宝宁意外地看着他。这不是个小结巴吧?

裴原对陈珈的相貌和木讷都感到满意,他拉着宝宁到屋里去,又细细吩咐了不少话。宝宁嫌他唠叨,嗯嗯啊啊应着,实在受不住了,将他推出去道:“天晚了,魏将军在门口等你呢,别磨蹭了。”

裴原有些难过的样子:“我要离开你几乎一整日,不觉得想我?”

宝宁巴不得他赶紧走呢,以前还好,就从昨晚上开始,总是动手动脚的,过于讨人嫌了。

宝宁道:“我会想念你的,但是你还是快些走吧!”

裴原手拎着佩剑,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门,宝宁很欢欣地和他摆手,裴原脸色黑了,心中暗暗骂她没良心,白眼狼。

路过陈珈的时候,裴原低喝道:“少说话,多做事,听懂了没有?”

陈珈应着,裴原大步往外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宝宁已经不见人影了,真是盼他赶紧走呢。

裴原一声唿哨招来赛风,翻身上马,冷着脸朝庄口而去。

……

宝宁这一晚上过得舒服极了。

整张大床都是她的,随便翻来滚去,也没有人睡相不稳,总是拿大腿压她。第二日早上起来做了碗馄饨,宝宁吃饱了,洗漱打扮好,带着刘嬷嬷和陈珈一起上街看铺子去。

如意楼请的工匠多,预计半个月就能修好,现在还在拆墙。

宝宁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匠人拿锤子砸墙。听起来挺无趣的一件事,看着倒挺有意思。刘嬷嬷和她闲聊,说哪个匠人力气最大,哪个匠人技术精进,三锤子就能把墙砸漏,别人要砸七八锤。

陈珈像个木头一样在身后站着,眼睛四处扫视防备。

那个一身脏兮兮的孩子出现在街角的一瞬间,陈珈就注意到了。

穿着挺华贵的衣裳,也就三四岁的样子,光看布料,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手里拿着一个很精致的拨浪鼓。

但他脸很脏,衣裳也破烂,瞧着还不太聪明。

有人逗弄他,那孩子也不知道躲,傻乎乎在那站着。那人拉扯他袖子,像是想带他走,小孩着急了,呲着牙狠狠咬了那人一口,然后疯了一样地往宝宁所在的方向跑。他慌不择路,小短腿迈得倒挺快,瞧见陈珈挡路,脑袋一低就要从他裆下钻过去。

陈珈一把抓住他脖领子。

宝宁听见声音,急忙回头,看着这个一脸鼻涕眼泪的小孩,脑子一懵:“这谁家孩子?”

……

裴原和魏濛点了两壶茶水,闭着眼听隔壁屋子里的谈话。

墙壁厚实,本也听不太清,好在他们来得早,使些小手段,壁上钻一个洞,那边的声音隐隐约约就能传过来了。

崇远侯世子贾龄是个饱读诗书的儒人,裴霄也是,两人起先寒暄客套半晌,听得魏濛昏昏欲睡,直道酸腐。约莫过了一刻钟,两人才谈到正事,果真如他们猜测的那样,裴霄是想从贾龄这里知道圣上出行时候所乘的副车位置。

贾龄有着明显的弱点,他没孩子,虽是嫡长子,但地位并不稳。裴霄许诺他事成之后会除掉他的弟弟贾献,保住他世子之位,除此之外,还赏他千两黄金,波斯美人四个。

贾龄只犹豫片刻,很快就答应了,唯一的要求是再加些钱。

裴霄自然同意。

这两人说好了,都很高兴样子,举杯庆祝。

魏濛惊诧地瞪大眼,小声冲裴原道:“这,这就完了?我还以为得商量个一天半天的,这样大事,拍脑门就做了决定?”

裴原道:“贾龄有什么理由不答应的,若不抓住这个机会,早晚得被他弟弟挤下去。从他拿到奉车都尉的任命,裴霄递信儿给他叙旧的时候,贾龄就知道裴霄要说什么了。都是聪明人,他早就打算好。”

魏濛问:“那咱们还继续听吗?”

“来都来了,听听吧。”裴原手指扣着桌面,和魏濛道,“你知这告诉了你什么道理吗?”

魏濛问:“什么?”

“做贼不能太心虚。”裴原道,“裴霄谨慎过头了,他不敢邀贾龄到他府里,怕有人看见,要避嫌,才选的这茶楼。谁想到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咱们更胜一筹呢?这打洞窃听的本事,可不是谁都能想得出来的。”

魏濛笑了。喝口茶水,听隔壁那二人说些杂七杂八的话,同盟之间也是要套近乎的,先是贾龄奉承裴霄,道:“殿下艳福不浅,正妃美貌,前段时间又迎了侧妃,府中还有良娣许多,妾室无数,实在是令人钦羡。”

裴霄淡笑道:“世子也不差,世子妃雍容婉静,举世无双,实在是良妻。”

贾龄摇头叹道:“可惜一直不得缘分,没个孩子,闹得后宅也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