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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了摇头。我已经使她神魂颠倒了,好象是。她真有点神魂颠倒了。

“呃,我们一大堆人全推选老欧尼当班长。我是说他是大家一致推选出来的。我是说只

有他一个人才能真正担任这个工作。”我说――嘿,我真是越说越远啦。“可是另外那个学

生――哈利.范里――当选了。他当选的原因是,那显而易见的原因是,欧尼怎么也不肯让

我们给他提名。他真是腼腆谦虚得要命。他拒绝了……嘿,他真是腼腆。你应该帮助他克服

这个缺点。”我瞅着她。“他告诉你这事没有?”

“不,他没有。”

我点了点头。“这就是欧尼的为人。他不肯告诉人。他就是有这么个缺点――他太腼

腆、也太谦虚了。你真应该让他随便点儿才是。”

就在这当儿,列车员过来查看摩罗太太的票,我趁机不再往下吹了。不过我很高兴自己

瞎吹了一通。象摩罗这样老是用毛巾独人屁股的家伙――他这样做,是真要打疼别人――他

们不仅在孩提时候下作。他们一辈子都会下作。可我敢打赌,经我那么信口一吹,摩罗太太

就会老以为他是个十分腼腆、十分谦虚的孩子,连我们提名选他做班长他都不肯。她大概会

这样想的。那很难说。那些当母亲的对这类事情感觉都是不太灵敏的。

“你想喝杯鸡尾酒吗?”我问她。我自己心血来潮,很想喝一杯。“我们可以上餐车

去。好不好?”

“亲爱的,你可以要酒喝吗?”她问我,不过问得并不卑鄙。她的一切都太迷人了,简

直很难用上卑鄙二字。

“呃,不,严格说来不可以,可我因为长得高,一般总可以要到,”我说。“再说我还

有不少白头发呢。”我把头侧向一边,露出我的白头发她看。她看了真乐得不可开交。“去

吧,跟我一块儿去,成不成?”我说。我真希望有她陪我去。

“我真的不想喝。可我还是非常感谢你,亲爱的,”她说。“再说,餐车这会儿大概已

停止营业。

时间已经很晚了,你知道。”她说得不错。我完全忘记这会儿已是什么时候啦。

接着她看着我,问了我一个我一直怕她问的问题。“欧纳斯特信上说他将在屋期三回

家,圣诞假期从星期三开始,”她说。“我希望你不是家里人生病,把你突然叫回去的

吧。”她看去真的很担心。她不象是好管闲事,你看得出来。

“不,家里人都很好,”我说。“是我自己。

我得去动一下手术。”

“哦!我真替你难受,”她说。她也确实如此。我也马上后悔不该说这话,不过为时已

经太晚。

“情况不算严重。我脑子里长了个小小的瘤子。”

“哦,不会吧!”她举起一只手来捂住了嘴。

“哦,没什么危险!长得很靠外,而且非常小。要不了两分钟就能取出来。”

然后我从袋里掏出火车时刻表观看。光是为了不让自己再继续撒谎。我一开口,只要情

绪对头,就能一连胡扯几个小时。不开玩笑。几个小时。

此后我们就不再怎么谈话。她开始阅读自己带来的那本《时尚》杂志,我往窗外眺望一

会儿。她在纽瓦克下了车。她祝我手术进行得顺利。她不住地叫我鲁道尔夫。接着她请我明

年夏天到马萨诸塞州的格洛斯特去看望欧尼。她说他们的别墅就在海滨,他们自己还有个网

球场什么的,可我谢绝了,说我要跟我的祖母一块儿到南美去。这实在是弥天大谎,因为我

祖母简直很少出屋子,除非出去看一场混帐日戏什么的。可是即使把全世界的钱都给我,我

也不愿去看望那个婊子养的摩罗――哪怕是在我穷极潦倒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