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回 袁曹各起马步三军 关张共擒王刘二将(第2/3页)



  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怨。历观载籍,无道之臣,贪

  残酷烈,于躁为甚!幕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绪含容,冀可弥缝。而

  躁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梁,孤弱汉室,除

  灭忠正,专为袅雄。往者伐鼓北征公孙瓒,强寇桀逆,拒

  围一年。躁因其未破,陰交书命,外助王师,内相掩袭。

  会其行人发露,瓒亦枭夷,故使锋芒挫缩,厥图不果。今

  乃屯据敷仓,阻河为固,欲以螳螂之斧,御隆车之隧。

  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

  中黄育获之士,骋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太行,青州涉

  济漯;大军泛黄河而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雷

  震虎步,若举炎火以-飞蓬,覆沧海以沃[火票]炭,有何不

  灭者哉?又躁军吏士,其可战者,皆出自幽冀,或故营

  部曲,咸怨旷思归,流涕北顾。其余兖豫之民,及吕布

  张杨之余众,覆亡迫胁,权时苟从;各被创夷,人为仇

  敌。若回旆方徂,登高冈而击鼓吹,扬素挥以启降路,必

  土崩瓦解,不俟血刃。方今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

  无折冲之势。方畿之内,简练之臣,皆垂头□翼,莫所

  凭恃;虽有忠义之佐,胁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节?又

  躁持部曲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

  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

  立功之会,可不勖哉!躁又矫命称制,遣使发兵。恐边

  远州郡,过听给与,违众旅叛,举以丧名,为天下笑,则

  明哲不取也。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书到荆州,便勒现兵,与

  建忠将军协同声势。州郡各整义兵,罗落境界,举武扬

  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

  其得躁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

  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

  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绍览檄大喜,即命使将此檄遍行州郡,并于各处关津隘口张挂。檄文传至许都,时曹躁方患头风,卧病在床。左右将此檄传进,躁见之,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不觉头风顿愈,从床上一跃而起,顾谓曹洪曰:“此微何人所作?”洪曰:“闻是陈琳之笔。”躁笑曰:“有文事者,必须以武略济之。陈琳文事虽佳,其如袁绍武略之不足何!”遂聚众谋士商议迎敌。孔融闻之,来见躁曰:“袁绍势大,不可与战,只可与和。”荀-曰:“袁绍无用之人,何必议和?”融曰:“袁绍士广民强。其部下如许攸、郭图、审配、逢纪皆智谋之士;田丰、沮授皆忠臣也;颜良、文丑勇冠三军;其余高览、张-、淳于琼等俱世之名将——何谓绍为无用之人乎?”-笑曰:“绍兵多而不整。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智,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无用:此数人者,势不相容,必生内变,颜良、文丑,匹夫之勇,一战可擒。其余碌碌等辈,纵有百万,何足道哉!”孔融默然。躁大笑曰:“皆不出荀文若之料。”遂唤前军刘岱、后军王忠引军五万,打着丞相旗号,去徐州攻刘备。原来刘岱旧为兖州刺史;及躁取兖州,岱降于躁,躁用为偏将,故今差他与王忠一同领兵。躁却自引大军二十万,进黎阳,拒袁绍。程昱曰:“恐刘岱、王忠不称其使。”躁曰:“吾亦知非刘备敌手,权且虚张声势。”分付:“不可轻进。待我破绍,再勒兵破备。”刘岱、王忠领兵去了。

  曹躁自引兵至黎阳。两军隔八十里,各自深沟高垒,相持不战。自八月守至十月。原来许攸不乐审配领兵,沮授又恨绍不用其谋,各不相和,不图进取。袁绍心怀疑惑,不思进兵,躁乃唤吕布手下降将臧霸守把青、徐;于禁、李典屯兵河上;曹仁总督大军,屯于官渡,躁自引一军,竟回许都。

  且说刘岱、王忠引军五万,离徐州一百里下寨。中军虚打“曹丞相”旗号,未敢进兵,只打听河北消息。这里玄德也不知曹躁虚实,未敢擅动,亦只探听河北。忽曹躁差人催刘岱、王忠进战。二人在寨中商议。岱曰:“丞相催促攻城,你可先去。”王忠曰:“丞相先差你。”岱曰:“我是主将,如何先去?”忠曰:“我和你同引兵去。”岱曰:“我与你拈阄,拈着的便去。”王忠拈着“先”字,只得分一半军马,来攻徐州。

  玄德听知军马到来,请陈登商议曰:“袁本初虽屯兵黎阳,奈谋臣不和,尚未进取。曹躁不知在何处。闻黎阳军中,无躁旗号,如何这里却反有他旗号?”登曰:“躁诡计百出,必以河北为重,亲自监督,却故意不建旗号,乃于此处虚张旗号:吾意躁必不在此。”玄德曰:“两弟谁可探听虚实?”张飞曰:“小弟愿往。”玄德曰:“汝为人躁暴,不可去。”飞曰:“便是有曹躁也拿将来!”云长曰:“待弟往观其动静。”玄德曰:“云长若去,我却放心。”于是云长引三千人马出徐州来。

  时值初冬,陰云布合,雪花乱飘,军马皆冒雪布阵。云长骤马提刀而出,大叫王忠打话。忠出曰:“丞相到此,缘何不降?”云长曰:“请丞相出阵,我自有话说。”忠曰:“丞相岂肯轻见你!”云长大怒,骤马向前。王忠挺枪来迎。两马相交,云长拨马便走。王忠赶来。转过山坡,云长回马,大叫一声,舞刀直取。王忠拦截不住,恰待骤马奔逃,云长左手倒提宝刀,右手揪住王忠勒甲绦,拖下鞍鞒,横担于马上,回本阵来。王忠军四散奔走。

  云长押解王忠,回徐州见玄德。玄德问:“尔乃何人?现居何职?敢诈称曹丞相!”忠曰:“焉敢有诈。奉命教我虚张声势,以为疑兵。丞相实不在此。”玄德教付衣服酒食,且暂监下,待捉了刘岱,再作商议。云长曰:“某知兄有和解之意,故生擒将来。”玄德曰:“吾恐翼德躁暴,杀了王忠,故不教去。此等人杀之无益,留之可为解和之地。”张飞曰:“二哥捉了王忠,我去生擒刘岱来!”玄德曰:“刘岱昔为兖州刺史,虎牢关伐董卓时,也是一镇诸侯,今日为前军,不可轻敌。”飞曰:“量此辈何足道哉!我也似二哥生擒将来便了。”玄德曰:“只恐坏了他性命,误我大事。”飞曰:“如杀了,我偿他命!”玄德遂与军三千。飞引兵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