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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鸿轩一拱手,转身朝外走,我母亲紧追两步说,你等等,老五是我儿子……我得去看看他……

父亲雷霆般一声吼,你敢!这个家,谁也不许去!

母亲抬头望着阴霾的天空,嘴里叫着“乖乖”,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台阶上,泪如雨下。

我的七哥多了个心眼,从后门溜出,随着赫鸿轩一块儿去了后门桥,收敛老五,总算有了个叶家兄弟在跟前,这或许给了我母亲一丝安慰。

老五的丧事办得很风光,有不少气味相投的朋友来陪灵,其中“伙伴”式的人物来了不少;还有东西城的叫花子,南北城的妓女;自称是干儿子,干闺女的不下二百;吊唁者有军界、外交界高官,艺术界名人;也有贩白面儿、卖假药的和青红帮的;推车卖浆者之流更不在少数……

我的五哥无声无息地死了,死在了后门桥;轰轰烈烈地走了,启程于东四九条。他在我们家里,没留下任何痕迹。我常常猜想他的真实长相,但是很模糊。我问母亲,老五长得像谁啊?母亲说,像你。

怎么可能?

警察推测老五死于雪日晚上九点,那是赫家四儿子蝲蝲蛄降生的时刻,赫鸿轩说是老天爷的安排,老天爷通过蝲蝲蛄,让老五留了下来。这话我听着有点儿糊涂。孙玉娇说得对,蝲蝲蛄是和死人摽在一块儿的,于是蝲蝲蛄后来就被叫做了赫念锫。

老五的死给我们家留下了一个谜,就是临死他那身警察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