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3/3页)

那是母亲第一次谈到她的小名,现在想,她是把这个名字透露给我,让我记住什么。当时我说,怎么叫盘儿呢?

母亲笑笑说,头发多,辫子盘在脑袋上,像个盘子。

我想,母亲的情结还在门口那堆头发上,便说,您头发好,用不了两个月,新的又长出来了。

母亲说,长出来我还梳辫子,把它们盘上。

我没理解父母的意思,那天晚上,西边的天际不停地在打闪,将窗户晃得一亮一亮的,亮光让我睡得很不安稳。就在这明暗的瞬间交替中,三瓶安眠药让我隔壁的父母双双去了它界,当我在第二天看见并排躺在床上,穿戴齐整,安静如睡的父母时,我真正的知道了什么是“无枝可栖”!

无父可怙,无母可依。

……

如今,我不知工厂的内查外调将会是怎样一种结局,生活,已经让我学会了坦然地承受命运的任何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