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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邪,绝不相信能从后脖颈取出黄雀儿这样的胡编乱造。孙银正说他是亲眼所见,没有半点虚构,那只鸟还被周骡骡保留着,逢有人想看便拿出来,看到的人不止他一个,他向毛主席保证,那的确是一只长了毛的黄鸟。

出于好奇,星期天我决定过河到绍义去见识神医,亲眼看看那只在人的耳朵后头生长了几十年的黄鸟。

星期天农场是两顿饭,在食堂吃完那永无更改,千载不变的发糕和棒子面粥,时间已经不早,我抠着前襟的粥嘎巴,戴着顶破草帽往渭河渡口走,赵瘪听说我要去绍义,非要跟着去,说上次领着场里的猪过去配种,那边种站还有两块钱没找,他得找补回来,要不没法报帐。柳阳和也要去,说绍义的丁爱社有半套《三国演义》小人书要卖给他,丁爱社在城里收过废品,屋里宝贝很多,曾经用废纸价收过雍正皇上的圣旨,难得的是他爸念过私塾,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有用,什么没用,熏陶得丁爱社也有了文化眼光。柳阳和说他得亲自去交钱取书,以示郑重。李红兵也要上绍义,说那边的铁匠答应过他,要给他打一副双节棍,有了那棍,他将所向披靡。

无论什么理由,真实的目的只有一个,都是奔着孙家的凉皮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