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4页)

“皇上,下回你能不能早些赶来,妾身不觉得疼,却是被吓坏了,那甄更衣怎么说死就死了?”温舒宜想将这件事引到五年前的案子上去。

褚彦心头一软,不知起了什么怪异的心思,问道:“晋王不是去了么?你见到他是不是很高兴?”

温舒宜差点身子一抖。

妃嫔与外男扯上干系,那可是万劫不复。

皇上多疑,她不能直接为自己辩解,以免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与帝王相处,她需得反其道而行。

美人抬起头来,用自己可怜兮兮的脸蛋正对着帝王,“唔……妾身见到晋王爷的确高兴,妾身与晋王爷都有五年未见了呢,不过远不及妾身见到皇上时的欢喜。妾身将晋王视作兄长,而皇上则是妾身的夫。”

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才人还敢将帝王视作夫君。

不过“夫君”这个称呼确实新鲜,后宫无一人敢有这个心思。

“哦?是么?”褚彦明知美人的话掺着假,但还是被这带毒的情话,迷的通体舒畅。

温舒宜没有对晋王避而不谈,反而显得落落大方,毫无私情。

算着年纪,晋王去荆州那年,温舒宜才九岁,亦是不可能对男子动情。

思及此,帝王年轻面庞上的阴沉之色,总算有所好转。

温舒宜再接再厉,她早有准备,小手从帝王脖颈处移开,又从袖中取了一封褶皱的手笺出来。

上面是甄梁玉的亲笔书函,稍作查证,便可证明温舒宜所言非虚。

“皇上您瞧,这是甄更衣悄悄递给我的,上面说约我单独见面,她会告知我五年前温家案子的事。妾身哪里能想到这是一个阴谋?妾身心急,便直接去见了她,谁知甄更衣竟自尽了,还伪装成是妾身杀了她的样子,她死的时候在狂笑,说什么……希望我不要令她失望。”

温舒宜将事情交代了八分。

她所说的一切皆能查到。

只要皇上去查,定会查出她并未扯谎。

真正能诓骗人的不是谎言,而是掺了两分假的真话。

她甚至猜测,皇上即便不去查,恐怕也知道实情了。

美人忽闪着大眼,一脸失望,“可惜了,我还以为她当真会告诉我温家案子的实情呢。”

她沮丧着脸,豆大的泪珠子滑落,颗颗晶莹剔透。

褚彦不喜欢女子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可偏生此刻美人落泪,勾的他心思混乱。

“你放心,朕会去彻查此事,温家的事,朕也会着人命人去查。”褚彦哄道。

这已经是他能够说出的最热情的甜言蜜语。

温舒宜面露欢喜之色,勾住了帝王的脖颈,脸埋进了帝王胸膛,感动的嘤嘤嘤哭了起来,“皇上对妾身真是太好了,妾身愈发喜欢皇上了!”

褚彦耳尖一红。

本想因晋王之事惩戒这小女子一番,却是堪堪忽略了……

抬起美人的下巴,帝王压抑了几日的情.欲.想要排解,他此前几乎戒了“荤”,但如今才几日没有纾解,人就闷得慌。

此刻面对一张毁了一半的脸,他竟还是热血澎湃。

帝王的大掌刚扯开温舒宜腰间系带,却被美人一把摁住,“皇上,妾身眼下太丑了,妾身……不想侍.寝。”

说着,温舒宜哭了更凶了。

褚彦有种欺凌弱小的错觉。

他真真是纳罕了。

若说温舒宜此前美貌娇妍,他失了分寸还情有可原。

可是这心机美人的脸肿成了包子,他怎么还下得了手?甚至还热切渴望……?

李忠在外面守着,就见帝王大步走出,玄色龙袍肩头湿了一大片,他似乎心情不悦,一脸烦闷,“来人!宣御医给温人才看诊,两日内务必要治好温才人的脸!”

李忠,“……是,老奴这就去。”

李忠又说,“皇上,晋王爷已经去了长寿宫,太后娘娘请您也过去一趟。”

晋王如斯大胆,非召入京,还抱了后宫妃嫔,皇上能忍才怪呢。

李忠偷瞄了帝王一眼,就见他眉目阴沉,仿佛全天下都欠了他的,沉着一张俊脸往长寿宫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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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的这般胡闹?!就因为放不下温家,特意跑回来一趟?五年都忍住了,怎么这个时候就犯浑了?!”

太后气不打一处来。

她的确盼着晋王回京。

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归来。

一位亲王,而且还是先太子,帝王只要有理由除去他,就定然不会心慈手软。

褚蘅剑眉紧拧。

有件事他并没有告知皇太后。

其实,他这次之所以突然回京,是有人暗中给他送了消息,说是温家有难。

至于是谁暗中送信,他暂时不知。

而且,这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可他还是忍不住回来了。

见他沉默,太后也不忍心再斥责,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又曾走失那么多年,太后恨不能将全天下最好的一切都抢来给他。

“罢了,哀家对外宣称,是哀家近日身子不适,这才让你回京侍.奉,既然回来了,就想着法子留下来,莫要再去荆州了。”太后虽因温舒宜的事埋怨了几句,但到底不舍得让儿子难堪。

褚蘅已经离开燕京五年,对诸多事不甚了解。

他此番突然入宫,原本是想将温舒宜带走。

可他方才看清楚了皇上的眼神。

皇上对娇娇的态度,已经是一个男子对待一个女子最为寻常的占.有.欲。

褚蘅尚未成婚,可他到底二十大几了,自是一眼就看出皇上不会轻易放了娇娇。

皇太后细细打量了褚蘅失魂落魄的神情,她心中暗喜:蘅儿无心争帝位,不知会不会为了温家那丫头破例?

“皇上驾到!”

长寿宫外,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褚蘅凌乱的思绪被打乱。

他往殿门外望去,就看见帝王面容冷峻,大步从廊下走来。随着帝王的靠近,褚蘅闻到了淡淡的女儿家的馥郁香气。

褚蘅认得,这是温舒宜身上的味道。

又见帝王肩头有一处明显的暗色,大约是湿了。

褚蘅莫名想象了一副,温舒宜窝在皇上肩头痛哭的样子。

她幼时受了委屈,也会扑进他怀里哭。

“母后,二弟。”帝王颔首道。

褚蘅再度行礼,却是被帝王扶住了臂膀,“二弟难得回来,不必多礼。”

皇太后担心帝王治罪,先发制人,道:“皇帝,哀家身子不适,这才让蘅儿回来侍.奉,你政务繁忙,哀家倒是将这事给忽视了,皇帝若要怪罪,就怪哀家吧。”

褚蘅薄唇微抿,眉头蹙的更深。

帝王却是面上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晋王若是就这么被治罪,他只会被世人指责心胸狭窄,容不下先太子。

“儿臣怎会怪罪母后呢,既然母后身子抱恙,二弟的确是该侍.奉左右,正好朕已在宫外置办了晋王府,二弟不如暂且住下,荆州那边,朕只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