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玻璃墙

最后键盘当然是没有跪成。

蒋轻棠心里知道这事怎么也怪不到关绪头上,只是心里堵得难受,想蛮不讲理地找一个发泄口,把错一股脑甩到她头上,让自己好受些。

关绪一主动认错,蒋轻棠反而愧疚起来,她和卫忻之间做不成朋友,自己的过错更大,关绪黑锅揽得干脆,不解释也不反驳,是想蒋轻棠心里好受点,不那么内疚,她都知道的。

这么不言不语地体贴,让蒋轻棠又有点想哭了。

她抽抽鼻子,把眼泪逼回去,一路上再没作声。

晚饭后关爷爷拉她下棋,她心不在焉,连输五盘,关爷爷看出来,没说她什么,只收了棋子,捶捶自己的腰,“我这一把老骨头不中用了,今天就到这吧,明天我还约了老朋友去打球,就先上去睡觉了。小棠,你和阿绪两个人没事也早点睡,别熬夜。”

“嗯,爷爷您好好休息。”蒋轻棠起来扶他,被保姆接过手,搀他上楼。

关爷爷一不在,客厅就冷清了,蒋轻棠坐久了有点累,站起来伸个懒腰,关绪眼皮一抬,瞅见,走过去,替她捏捏腰。

关绪手劲大,头两下捏得舒服,后来蒋轻棠就吃不住劲儿了,身子一倒靠在她胸口上,轻声哼唧:“轻点儿……”

话到了关绪耳朵里就有了别样的意味,关绪心一飘,果真轻了,挠痒痒似的,蒋轻棠在她怀里边躲边笑,身子软了,被关绪抱着,直接挂在了她身上。

“小棠,这阵子院子里的桂花开了,我晒了一点,做了桂花双皮奶,晚饭吃得早,你饿不饿?我去端一碗过来给你……”保姆把关爷爷扶上楼睡觉,下楼梯时想起了自己做的甜品,想问问蒋轻棠吃不吃宵夜,没想到刚转过楼梯拐角,就看到关绪和蒋轻棠亲亲热热地抱做一团,关绪的手已经有点不怀好意了。

保姆愣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下楼。

蒋轻棠面薄,忙从关绪怀中挣出来,脸上热辣辣的,低着头不敢看人,讪笑:“谢谢姨,我不饿,今天先不吃了。”

关绪眉毛扬了扬,“晚上就吃了两口饭,刚才我摸,肚子都瘪了,还说没饿?”

蒋轻棠尴尬被保姆冯姨撞破了自己和关绪在大厅里不规矩,关绪还非得挑明了说,气得蒋轻棠斜眼瞪她,含水的眸子,三分怒七分嗔,勾得关绪牙根痒,笑吟吟接过她的瞪视,转头对冯姨说:“姨,我和小棠一人一碗,辛苦你了。”

“跟姨还假客气什么。”冯姨听到她说一人一碗,面色转喜,笑呵呵地去端了两碗双皮奶过来。

冯姨很会做甜点,蒋轻棠是情急之下随口说的不吃了,等双皮奶端上来的时候,呼噜噜吃下去一碗,意犹未尽,又用勺子擓关绪碗里的吃。

关绪对甜食没什么兴趣,纯粹是怕蒋轻棠不好意思,陪她一起吃,纵容地任她在自己碗里偷吃,两人又把关绪的那碗分食干净,跟冯姨道了晚安,上楼回房。

吃了好吃的宵夜,蒋轻棠心情好多了,关绪一进门就从后面环紧了她的腰,在她耳朵上轻啄,玩笑着试探:“我去书房拿键盘,嗯?”

还记着这茬呢。

蒋轻棠脸一红,嗫嚅着说不用了,关绪笑嘻嘻地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心软了,舍不得你老婆罚跪啊?”

蒋轻棠的耳朵热热的,小声说:“本来就不是关姐姐的错。”

说着从关绪怀里挣脱出来,“我去洗澡了……”她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浴室里。

洗到一半,发现自己没拿干净衣服进来,这时身上已经湿了,再出去拿衣服不方便,蒋轻棠只好关了花洒,冲外面喊:“关姐姐,你还在么?”

关绪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手边摆的就是蒋轻棠的叠得整齐的睡衣。

她早料到蒋轻棠没拿衣服进去,就在这等着呢,蒋轻棠一开口,她立刻应了:“在。”

“你帮我拿一下睡衣,就是米色的那套。”

关绪嘴角一勾,放下手机,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睡衣走到浴室门口,“开门。”

“这么快?”蒋轻棠惊讶了一下,想也没想,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走到门边,把浴室门打开了一道缝,光滑的手臂伸了出去,“谢谢关姐姐。”

没想到关绪没有把衣服递给她,拽着她的手腕,硬掰开门缝,自己拿着衣服钻进浴室里来。

蒋轻棠惊呼一声,下意识用手挡。

“小棠还有哪儿是我没看过的?”关绪笑了下,抓住她还沾着水的手腕,把人带进怀里,轻轻捏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一起洗,节约用水。”

呼吸里带着轻盈盈的调笑,蒋轻棠指尖都麻了。

最后她被关绪压在了喷头底下,一边接吻一边弄了一次。

……

后心贴着瓷砖墙,冰凉的,前面又热得沸腾,一阵冷一阵烫,蒋轻棠想让关绪慢点,一张口,花洒里的热水就流进了嘴里。

只能紧抿着唇,偶尔漏出一两声轻细的呜咽。

听得关绪百爪挠心,眼底的情绪也幽深地翻涌起来。

一个澡洗了近两个小时。

从花洒底下到了洗手池的半身镜前,再到浴缸里,等关绪舔了舔嘴唇,这个澡才算洗完,用大浴巾把蒋轻棠一裹,直接抱到了床上,拿进去的衣服纹丝不动地放在原处,到最后也没派上用场。

关绪不像那阵子初开洋荤,做起来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没完,非得让蒋轻棠哭哑了嗓子,累得睁不开眼才罢休,她现在逐渐寻摸出门道,蒋轻棠累归累,意识倒还很清醒,身子一挨着床立马往里滚两圈,裹紧了被子,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瓜子在外面,眼尾被水蒸气熏得透红,软绵绵地瞪关绪,“关姐姐真狡猾。”

沾着湿气的眼珠,不停地轻颤的睫毛,有一点喑哑的细嗓,没有一点威慑力。

腿肚子还在哆嗦。

关绪笑着,不反驳不辩解,默认了“狡猾”的控诉,拿起吹风机,替蒋轻棠吹还在滴水的长发。

蒋轻棠享受她的服务周到,心里那点控诉也忘了,头发吹干,她昏昏欲睡,抓被子的手松了力道,被角散开一点,关绪低头看。

有她留下的痕迹。

喉咙一紧,赶紧帮蒋轻棠盖好,不敢再看。

只怕又要忍不住。

……

整个十一假期,蒋轻棠和卫忻都没有联系,她们宿舍的那个三人小群也彻底死了,丛玉在小群里问十一要不要一块出去玩,蒋轻棠咬着牙没回应,装作没有看见。

卫忻也没有回,大概和蒋轻棠存着差不多的心思。

丛玉成了她们之间的来回传话筒,见群里发没用,又分别去私聊她们,问蒋轻棠是不是真跟卫忻绝交了。

蒋轻棠说自己是为了卫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