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第2/2页)

维娜看完文章,人就怔怔的,就像灵魂出了窍,说:“可真像。”

陆陀听着不明白,问:“你说什么?”

维娜红了脸,忙摇摇头,说:“没有哩。我是说,你总是想些大事。别人都看得平常的事,你一看就有问题了。”

陆陀说:“有人说我爱钻牛角尖。上次在你家看电视,见着电视里那帮记者砍树,我心里堵得慌。当时你问我叹什么气,我不好意思说,怕你笑我迂阔。”

维娜注视着他,眼睛水汪汪的。她想起了郑秋轮,觉得陆陀同他真像!她怕陆陀莫名其妙,揩揩眼泪,说:“其实这就是你卓尔不群的地方。说真的,我很敬重你,你是个很高尚的人。”

陆陀假装没看见维娜的泪水,笑了起来,叹道:“维娜,现在这世道,没法一本正经了。很严肃地评价一个人,听着几乎可笑。但是,听你这么说我,我很感动。谢谢你,维娜。”

维娜听着竟有些不好意思了,岔开话题,说:“这样的阳光,应到郊外走走。”

陆陀说:“你哪天想去,叫上我,陪你去。”

“好的,哪天我俩钓鱼去。”维娜说着又低了头,“昨天晚上,我很失态吧?”

陆陀说:“没有啊。只是我有点紧张,担心你若是吐了,或是头痛了,不知拿你怎么办。”

维娜说:“还要怎么办?你扔下我不管就得了。”

陆陀说:“你就把我看成这样了?还好,你醉也醉得可爱,很安静,只时不时说句胡话。”

“我说胡话?没说什么不堪的话吧?”维娜就像受了惊吓,紧张地望着陆陀。

陆陀说:“你没说什么,真没说什么。不过我想,你以后还是不要喝这么多酒,伤身子啊。”

维娜望着陆陀,目光幽幽的,说:“有的时候,真想喝酒。”

“通常是什么时候?”

“很高兴的时候,或是很难过的时候。”

陆陀怕她一个人喝酒危险,便玩笑道:“我也馋你的酒喝。你要是一个人喝酒,叫上我吧。”

维娜点头笑笑,突然问道:“我昨晚胡说了些什么?你告诉我一句吧。”

陆陀说:“你说的那些话颠三倒四,我一句也听不懂。我只是看着急,想让你快些清醒过来。”

维娜不说话了,静静地品茶,望着大理石桌面上的山水图案出神。只要她不说话,陆陀多半不吱声的。他最初老怕尴尬,总搜肠刮肚找点儿什么来说说。现在他早习惯这么静静地坐在她身边了。陆陀有种无法明白表述的感觉,似乎维娜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某种不明物质,他渐渐被这种不名物质统率着、奴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