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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年头。中国人认为好些东西越老越好,越值钱:百年山参,千年古柏,百年老店……”
“没错,年头。听说张老师是咱校的元老。咱校有第一个厕所那年,就有她了。”
“这话就过了。过了。”我认为,至少,张老师朝乾夕惕,还是认真的。
“那好,走!等等,我带上包。”
小铺仍旧生意兴隆。我早就说过,要想安全,把家安在监狱边。要想挣钱,把店开在学校边。自古以来,惟妇人小子难养,惟有孩子和女人的钱好赚。
黑妹发现站柜台的不是老掌柜,而是老掌柜挺漂亮的女儿。手连忙叉成梳子,把他东非大裂谷式的分头整了整,让它更渭泾分明,溢彩流光。
根2主张买北京黑啤,说它沫子老厚,挂杯子。黑妹说还是五星,轻柔美好,仿佛黄根。我跟百五拍板,一样一瓶。为了小铺主一笑的四个酒涡,黑妹又出血买了盒化核枣夹心应子。笑着把钱递过去,人家也没多找他一分钱。
黑妹说索性就在这儿干了算了。这倒很有古风,我想,醉了在小老板娘身边一躺,小美一觉儿。老板娘羞死了,不认识她的父兄,也往去一吊。仿佛阮籍。可我不喜欢。
“还是去老地方。”
“三比一通过。”
老地方是一处很僻静的街边花园,有树有柏墙有亭子,不长的廊上缠着翠翠的藤子。刚过亭子,我突然昂首阔步,不再言笑,两眼望天,表示我对地上的事什么也没看见。
“怎么了?”他们先学出我的样子,再问。
眼一暗示,他们明白:亭子深处,两个人正到关情处。
在藤下坐定,黑妹从包里掏出四个白塑料杯,发给我们一人一张餐巾。
“干嘛用,上厕所?一人半瓶酒不至于呀?再说,小便用得着纸吗?”
“老外,这不是擦屁股的,是擦嘴的。我哥从饭店顺来的。洋货。”
对于洋货,除了洋文外语,黑妹都喜欢得不行。
满面红光回到学校,运动会还没开完。先生一点没发觉,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