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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站住。”

怔了一下,她终是没有停。看清楚了,泪凸在眼眶里。她怕一开口,一停下,这不听管治的东西会涌出来。

一股奇怪的热流从脚踵直冲上面颊,“我等你好久了!等得我好苦!”

我以前常想,要是一个人能为我不顾一切,要是我能为一个人不顾一切……

没有冲动地去吻一个女孩子和有冲动而不去吻,都是暴殓天物,都是灭绝天理,都是天地不容的事情,应下拔舌地狱。

“我等你好久了!等得我好苦!”

我需要的不是由于对方的存在而感到温暖,感到不再孤单。我需要的不是一条路走来走去,知道路边有几个垃圾桶,绿油漆的,知道一路上有多少块青石板,一共要迈三百八十六步。我需要的不是因为有人爱着而产生的被承认的虚荣,象暴发户炫耀坠得脖子酸痛的金顶圈一样得意有几个几个女孩子喜欢我。我需要的不是一个避难所,一个知音,一个人说她永远理解我,即使是真的……

我厌倦这一切,诅咒这一切,这一切里包含着懒惰,怯弱,包含着其它事物可以取代的东西。

“我等你好久了!等得我好苦!”

一把将孟寻带进怀里,手臂象腰带一样束住她的身子。

“你放开我!”

慢慢地,慢慢地,她的身子一点点软下来,不叫了,泪还在流,静静地流。她融化在我的臂环里,我象是拥着一柱稠稠的液体。

慢慢地,她微合上眼睛,睫毛上仍留着半颗坠不下的泪水,仿佛一种许可,一种邀请。我轻轻地印上去。

很轻,很浅的印入,弹性,决不是,那腥红的决不是肉体,也是一种液体,糨在那儿,包裹,填满,淤和,一种陷入的外物,很长,很短,褪出的时候,分断的一瞬间。

私印

我把月亮戳到天上,

天就是我的。

我把脚踩入地里,

地就是我的,

我把唇压进你的脸庞,

你就是我的。

我的手缓缓松开,她闭着眼,略想了想,抡起巴掌,搧在我脸上,掌声清脆、嘹亮。于是头也不回跑了。

89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