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入宫好像挤出了一条沟沟……

宫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好几个王爷都直接进宫去了,至今也没有出来,哪怕是皇帝想要封锁消息,也还是让不少人得知太子受伤了。

义王府的薄丞相正在看书, 得知消息的时候, 沉吟片刻,多问了一句:“伤得如何?”

从宫中送消息过来的小公公双手揣在衣袖里, 低着脑袋, 小声道:“还不清楚, 文了守门的侍卫, 都口风紧得很, 只有宫女瞧见太子时被抬上马车, 直接送回南三所的,陛下过去后, 好几个太医便也随后就到, 可太医院的下人汇报说, 到现在也没有商讨出什么对策, 就听见三王爷闹了一场, 应当是极为凶险。”

“他们那些做王爷的, 在太子的事情上,总是关心则乱,夸张更多, 说不定并无大碍。”薄丞相嘴上虽是这样说,面上却沉了下来, 给了一小袋子的银子放在小太监的手上,然后说,“回去罢, 若有消息,再来禀报。”

小太监却为难道:“奴才出来一趟不容易,现在太子殿下身边的消息不好拿,频繁出入,容易被发现。”

“那就想办法。”薄丞相冷声说罢,摆了摆手,“下去吧。”

小太监没办法,只能拿着钱先走了。

待小太监离开,薄丞相走到窗边,随便招呼了一个南营的退伍军士,便问说:“少爷去哪儿了可知道?”

义王府的守卫都是南营的老人,见老爷问话,倒也不敢欺瞒,说道:“早上回来了一趟后,就又出去了,老爷您是知道的,至于去了哪儿,应当还是南营。”

薄丞相默了片刻,幽幽道:“那看样子兴许会和四王爷在一块儿……”

既然是这样,那他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静观其变便是。

薄丞相是知道自己儿子现在帮顾家老四忙活牛痘天花之事,热火朝天的,就连和他老子一块儿下棋都没有这么认真。

还真是有趣,知道攻城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猛攻几个要点,不愧是他薄颜的儿子。

薄丞相前段时间也种了牛痘,现在身上正是起痘的时候,偶尔有些红点发痒,他也能忍着从不去碰,一旦忍不住就不让自己闲着,要么看书,要么练字,或者处理分到他这里的折子,总而言之是绝不愿意身上留下什么伤疤的,一点都不希望留下,毕竟他妻子还怪喜欢他这身皮囊的,弄坏了可惜。

“这样,你去南营一趟,告诉他们,就说宫中出事了。”薄丞相到底还是打算推一把,不然若是这次事件当中,那位活蹦乱跳,陛下期待有所长进的太子当真一命呜呼,厌凉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未免也太残忍了……

薄丞相想着了自己,嘱咐道:“快去,不要耽误。”

老侍卫欧阳立马右脚一顿,浑身的腱子肉都绷紧着,行了个礼,转身久往王府门口跑去,牵了马来,翻身便上去,一路朝着京城外面前去!

从义王府到南营还是有些距离,抵达的时候,天色都因为诡谲的寒冷黑得看不见太远。好在南营灯火通明,他刚靠近,守卫之人便举着长枪对准了他,欧阳老侍卫连忙拉住缰绳,黑马前蹄便骤然悬空,长嘶一声。

“来者何人?!”守卫即便看出了来着容貌是他们南营的人,但也绝不会擅自放人进去。

欧阳老侍卫声音高昂雄浑,道:“奉义王之命,又要事要告知薄公子!”

“是找少主。请稍等片刻,我等前去禀报!”

守卫说罢,跑步前行,不多时复回来,领着欧阳老侍卫往主帐中走去。

主帐比其他帐子大两倍,里面除却摆放着一些近年薄厌凉秋猎来的动物毛皮,还有各种皇帝赏赐的金银珠宝,各种名人字画。

但以上都不是南营少主喜欢的东西,唯一让南营少主整整齐齐陈列出来的,是各种刀具、名剑、巨斧、弓箭,全是杀人的利器,每日还有下人前来擦拭磨刀,可见重视之程度颇深。

欧阳老侍卫进入其中后,首先入目的便是那一整个刀架,上上下下二十多把,每一把的剑柄都缠着颜色各异的布条,可见是经常使用的。

再往右边看去,便是此行要见的少爷,少爷盘腿坐在没有凳子腿的圈椅上,正在用餐,旁边并没有四王爷。

“老叔怎么来了?”薄厌凉对所有在义王府干事的老人家都喊老叔。

欧阳老侍卫一见少爷便单膝跪地,抱拳行礼,说道:“禀少爷,老爷让我过来同少爷说,宫中出事了!”

正抓着烤羊腿的薄厌凉手肘还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闻言,那双深蓝色的瞳孔立即犹如利剑刺向老侍卫,手中的羊腿更是直接丢下,一边用手旁的湿帕子擦拭手掌,一边站起来,说:“爹让你过来说的?”

“正是。”

薄厌凉抿了抿唇,说:“可说了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并无,只是让我速速前来,不要耽误了时辰。”

薄厌凉听罢脸色极为难看,踱步片刻,再等不了一分一秒,冲出主帐骑上宝马便离开南营!

薄厌凉的贴身护卫原本也正在外面烧着篝火吃烤肉,见少爷跑了,连忙全部丢下手里的东西,健步如飞,也是一个跨步上了马,紧随其后的冲出去,然后跟在薄厌凉身后一马长的地方,问说:“公子去哪儿?!”

薄厌凉声音在黑夜里传来:“入宫。”

然而说是入宫,实际上薄厌凉的马到了宫门口,根本不许进!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从他成为太子的伴读开始,南三所就同他的另一个家一般,想入便入得,谁都拦不了!

可现在薄厌凉骑在马上,宫门口的十名侍卫纷纷跪在地上,没有要开宫门的意思,说:“薄公子,请回吧,今日陛下有令,谁都不许入宫!违者当律处之!”

薄厌凉的马焦躁不安的动来动去,马上之人便也随之晃动不已,只双目锁定着跪下的侍卫,说道:“可笑!若是薄丞相来,也不许?”

“这……薄丞相有陛下的金牌通行令,自然是可以的。”

薄厌凉听罢也不多与这些人辩驳什么,直接又踩着夜色回了义王府,在书房里找到了父亲,直截了当的说:“请父亲借儿子一会金牌通行令。”

薄颜的金牌令是皇帝亲自发的,当然是去哪儿都使得,薄厌凉也有令牌,但却是玉牌,也不是皇帝给的,而是太子给的。

薄颜坐在窗边,恍若未闻自顾自的翻阅手中书籍,书房的孤灯只照亮了薄颜,将五步之外浑身冰凉透着寒气而来的薄公子拒在灰暗中。

薄丞相不理自己的儿子,跪在地上的薄厌凉便也不能起来,只是跪着,薄颜晾了这个其实除了不听他的话外,非常满意的儿子三页书的功夫,才慢悠悠地站起来,到书架上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锦盒,拿出金牌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