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2页)

  一曲鸿雁两个人都熟悉,虽然是蒙古语两个人都听不懂,可此时此刻却更有意境。

  陈慕白听着听着忽然开口,大概是触景生情,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遗憾和颓然,“有时候我真想做一只鸿雁,能自由自在的飞过这广阔无垠的草原,无忧无虑的翱翔在天际。”

  顾九思抿着唇笑了起来却没有说话。

  陈慕白低头看她,“怎么不说话?”

  顾九思的笑容加深了几分,“你心里清楚,你我都没有那个命。”

  陈慕白也轻笑了一声,半是感慨半是唏嘘,“是啊,我们都没有那个命……”

  下一秒声音又轻快起来,拥着顾九思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恶狠狠的开口,“所以你只有跟着我在那个火坑里过一辈子了!死都不放你走!”

  顾九思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而坚定的答了一个字,“好。”

  “对了,听说这边有个蒙医很有名,明天带你去看看。”

  “蒙古大夫?你也敢带我去看。”

  “就是看看,我心里有数。”

  “好。”

  陈慕白笑着低头看了她一眼,“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顾九思最是不擅长说甜言蜜语,没有回答,只是有些依恋的往他怀里又蹭了蹭。

  陈慕白换了个姿势让她靠的舒服些,“冷不冷?”

  顾九思摇头,“不冷。”

  她仰着头看天上的星星,他却捏着她的手,微微皱着眉似乎颇为苦恼,“怎么还是那么瘦,陈簇家的那个吃货好像很好养活,怎么你好像怎么喂都长不胖呢……”

  顾九思笑了笑没说话。

  草原的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可他们才回来没几天便出了事。

  消息来得很快,陈慕白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陈铭墨被带走调查的消息。

  他只觉得这罪名实在是荒唐,故意杀人?

  陆正诚跟在陈慕白身边不少年,人到中年,稳重谨慎,对陈家盘根错节的关系也最清楚,他在电话里提醒陈慕白,“这件事有些蹊跷,您不要着急,这个时候您也不方便出面,我会去打听,有了消息我马上通知您。”

  着急嘛,陈慕白倒犯不上,陈铭墨在政坛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只是……老爷子在这个时候进去了,之前因为他在而看似平静的局势怕是又要变了,就算陈慕白不动,陈慕云和陈慕昭也会趁乱抓紧时间重新洗牌,怕是有些人希望老爷子出事。

  还有这故意杀人,杀的是谁?

  陆正诚的电话他没等到,倒是唐恪火急火燎的打了过来,一接起来就听到他语无伦次的往外倒,“哎哟我去,你不是让我查孟宜年吗,你记不记得上次我跟你说孟宜年结过婚?他竟然是孟莱的姑父!孟莱小的时候父母出了意外都去世了,她是被她姑姑带大的,所以跟着孟宜年姓孟!”

  陈慕白眯了眯眼,孟宜年竟然和孟莱是认识的?为什么他们从来都没表现出是这种关系?他忽然意识到陈铭墨被带走并不是突然,而是早就布好的局,现在是到了收网的时候。

  唐恪等了半天陈慕白都没有说话,又缓声说了一个消息,“我听说你们家老爷子的事情陈慕昭也有份儿。”

  陈慕白只是听着,一直没说话,唐恪也没有多问,很快挂了电话。

  陆正诚打听清楚之后没有给陈慕白打电话,而是直接来找他。

  陈慕白看到他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或许很严重。

  “陈慕昭忽然跑去举报自己的叔叔给自己投毒,检验结果也确实如他所说,体内有相同的毒素,您知道陈慕昭身后一直有他父亲留下来的人,那些人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去把这件事扩大。毒药是孟宜年提供的藏匿地点,投毒细节也是孟宜年提供的。至于陈慕昭怎么会和孟宜年勾搭在一起,恐怕孟莱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老爷子是太相信孟宜年了。”

  陆正诚打听到的消息和之前唐恪的消息基本吻合,这大概是陈慕昭孟宜年孟莱三个人布得局,陈慕昭的动机他可以理解,可孟宜年和孟莱呢?老爷子出了事,对他们俩并没有好处。

  提起那药,其实陈慕白是知道的。那药陈铭墨确实用过,且只用过一次,就是用在了陈慕昭父亲的身上。可陈慕昭也够聪明,根本不提这件事,怕给别人留下话柄,说他为他父亲报仇,只说他自己,作为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出现在大众面前。

  陆正诚的声音还在继续,“陈慕昭也真够狠的,那药分量把握不好就真的过去了,他竟然真的吃了。”

  陈慕白冷哼一声,“他一向对自己下得去手。”

  那是一种慢性毒药,看来陈慕昭吃了不是一天两天,也就是说他们勾搭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陆正诚思索了半天措辞才开口,“人证,物证都在,这事儿怕是有些棘手。我刚才来的路上听到一个说法,说是陈慕云的母亲也是因为陈铭墨投毒而早逝的。”

  这消息他能听到,董家自然也能听到,再去调查已是不可能,只不过徒增两家的嫌隙,董家这下是真的不会再伸出援手去,陈慕昭这一招釜底抽薪是彻底绝了陈铭墨的后路。

  陈慕白背对着陆正诚站在窗前,半晌才开口,“棘手的恐怕不是这个吧。”

  证据确凿,只是再往下查……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其实陈铭墨身上可以查的问题有很多,而且个个都性质严重,就看陈铭墨开不开口,查的人敢不敢往下查。

  陈铭墨知道的事情太多,抓着的把柄也太多,他一进去几乎人人自危,一时间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