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庭燎(12)(第2/3页)

虽说亲缘关系远了一些,但名义上可还是堂妹!

这下为什么是城阳王主刘薇当选也显而易见了,鲁王主是现任鲁王刘余的女儿,和刘彻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相对城阳王主、衡山王主而言,无疑是近藩了。刘霞是刘彻和陈娇正经的侄女儿!

就算是避免苛待近藩的名声,也不可能选鲁王主的。所以当时三位王主候选,最不可能的就是这位王主了。

另外,本来最有可能当选的衡山王主也已经成了天子的女人了…就算是没名没份的,也不太可能前脚睡了人家,后脚就把人给送到匈奴罢!

最后和请公主的头衔也就只能落到可怜的城阳王主身上了。

陈娇懒得理会此事,所以纵然心里因为此事腻歪,也没有什么举动——这和当年已经全然不同了,当年刘陵接近刘彻的时候她是何等的不快,为此和刘彻闹过别扭,还找过刘陵的麻烦…如今旧事重演,差不多的剧情,她却没有了当年的心境。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变了好多…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其实已经对自己的丈夫没抱多少期望了。或许等到她有朝一日真的一点儿期望都没有的时候,就是她真的再也不爱刘彻的时候。

第二日,平常刘彻来椒房殿批奏章的时间,人却没有到。陈娇一开始不在意,后面还是问了一句。

有消息灵通的小宦官出去打听,不一会儿回来回话道:“禀皇后娘娘,陛下并不在宫中,似乎是与韩大夫等人出宫去了…去哪儿并不知,得等陛下回来,才能从近身宫人身上打听。”

“罢了,不用打听了!”陈娇冷笑一声,她猜都猜得出来!很大可能就是去会美人去了呗,眼下新收的美人正是热乎的时候,在没有厌倦之前,肯定是要想法子多会几次的。

心中有了这个猜测之后,陈娇再也不管这事,只依旧做自己的事,丝毫没有受影响的样子。

至于另一边的刘彻,该说陈娇确实在某些方面足够了解自己的丈夫——刘彻、韩嫣一行人出宫之后便去了之前的小院,昨日刘姝出宫之前刘彻已经遣宫人去递了信,今日要来一会。

没有了被送去匈奴和亲的危险悬在头顶,刘姝对于拯救了她的刘彻十分感激,再加上之前的一点儿少女情怀,此时真是心甘情愿与刘彻在一起,没有分毫的不情愿。

刘陵也知道此事,便安排了人依旧给刘姝梳妆打扮。看着年轻有活力的刘姝,刘陵心中酸涩无比…她自己依旧是个佳人,走出去别人也称赞年轻,不会说她年纪大。但她知道自己的事,偶尔揽镜自照,会发现脸颊已经不如过去丰润了,眼角也开始生出细纹来,这让她觉得惊恐!

是啊,她也已经快三十岁了!

这个年纪对于后世的女性来说,绝对称不上年纪大,但在这个时代,完全是可以做祖母的年纪了!再不济,儿女也该有几个了。走出去都是做成熟稳重的打扮…

刘姝的年轻仿佛一把尖刀,正扎在刘陵的心口,她想起自己也曾这样年轻过,那个时候她也热烈的爱着一个人——她们甚至爱着同一个人,而现在那个人要和刘姝谈情说爱了。

嘴唇抿的死紧,然后没过多久,刘陵的嘴唇松了下来…不是因为她忽然想通了,而是她明白了过来,‘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她的现在就是刘姝的未来,如此还有什么可嫉妒的?

都不过是彻彻底底的输家而已——刘陵其实只是不愿意用太过卑贱的形容来说自己,然而她很清楚,说得更直白一些,就是‘玩物’罢了。那个高坐在庙堂之上,九五至尊的年轻天子,只当她们是玩物。

刘彻如约而来,有一点儿迟到,不过显然没有人在意这一点。刘彻自己也不会提及这一点,他只是与刘姝坐在一起,拉着她的手:“阿姝今岁十六啊?”

“是…陛下。”

“你这个年纪的女郎,平日都做些甚?”

“也没有什么,不过是跟着傅母学学规矩礼仪,再读些诗书,偶尔有心思了做些针线活。不过针线活做的不多,傅母说了,日后自有人操持这些。”刘姝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很老实,丝毫没有造假的意思。

刘彻轻轻笑了:“诗书?读什么书?”

“不过是《诗经》这些,屈大夫、宋大夫的辞赋读得多,今人的辞赋若有好的,也能在闺阁中传唱。”刘姝一板一眼地举例。见刘彻是真的对此有兴趣,便把自己读的书一一说明。

刘彻只是听着,并不发表评论。说到最后,刘姝自己先不好意思了,低着头道:“让陛下看笑话了,陛下博览群书,又有天下大贤教导,臣女只读这几本书实在不堪入眼…”

“怎会…”刘彻淡淡道。

乍一听觉得这不过是普通的安慰美人的话,但如果了解刘彻就会知道,这就是他的真实意思。他是真没有觉得刘姝读的书少就不堪入目,真要说起来她可能比很多正经读书人读的还多了,只不过读的不深入,就是略作了解就算了,不是学者做学问的读法。

女子读书,除了少数大学者人家的女儿,不然一般都是这么读的。

刘彻一下就想起了陈嫣,陈嫣当然不一样,她读那些书是从小到大读,读的深刻!比如一部《诗经》,小时候跟着老师学过了的,后来五经博士讲《诗经》,她依旧过来听。

说起来写经典中的东西,阿嫣远胜不知多少男子!

刘彻不觉得刘姝读书少不堪入目,主要原因是他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最近心绪不好,有刘姝这样一个新人,且没什么心机、颇刺激的新人陪伴,也算是略解心中不畅了。既然是如此,刘姝到底读了多少书,又是怎么读的,他当然就不会在意了。

两人谈了几句《诗经》句子,发现刘姝确实说不出什么有意思的话了,她治《诗经》的水平和普通闺阁贵女的情况差不多。刘彻叹了一口气,却也没再强求什么,只道:“时辰不早,歇息罢!”

第二日并不是早朝的日子,刘彻便在宫外呆了一夜,第二日还多睡了一会儿。如今做了天子也就是这件事方便了不少,原本做太子的时候得想着宫中什么时候下钥,得赶在那之前回去。

一旦没有及时回去,那问题可就大了!

而如今,虽然说出宫一趟并不容易,但只要掌握好技巧,知道找哪些人帮着打掩护,制造出根本没出宫的假象…他甚至能在宫外过夜!

昨夜也算是‘辛苦’了,刘彻醒的有些迟,不过并没有怎么赖床——多年这样已经成了习惯了,不会失去约束就立刻放松。

刘姝很高兴刘彻能留下来,早就梳好了妆,兴致勃勃地要去安排饔食——仿佛真是一个新婚小妻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