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4/6页)

江逸:“……”

江逸不敢回答,山中临花,妖族是动了杀心的。

宇文肆:“我猜一下,他们请你杀我?”

江逸低着头。

宇文肆:“或者,不只是我,我的父母,兄弟,朝臣,一并杀了?”

江逸:“……你才是妖怪吧?”

这下轮到宇文肆不解,太子道:“什么?”

江逸乖乖给太子解释:“传说之中的北冥天居住着一只大妖怪,此妖博古通今,能够看到未来,洞察人心。”

宇文肆:“不是洞察人心,是洞察兔心。”

江逸:“……”

宇文肆心情明显不错,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兔子的心能有多大,还需要请一个大妖怪才能洞察?”

宇文肆把茶杯放下,同时,话锋又转:“你走之后,我进宫请见父皇,妖族之事,包括百年前大战,我都知道了。”

江逸有些难过,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宇文肆。

宇文肆:“你放心,我虽然无法读懂人心,知晓未来,但多年以来勤学苦读,也称得上是博古通今——与他们一谈,议和共存,保下一只兔子,都不成问题。”

“和谁们一谈?”江逸愣愣的。

“还能有谁?”宇文肆懒懒道,“妖族族长们呗。”

幕布再次拉上,开启时,回到最初妖族大会的昏暗宫殿,妖族族长仍然团坐于篝火旁边,正在商议要事。

一只黄色兔妖忽然从宫殿外跑入。

黄兔妖:“族长们!族长们!太子来了!”

正在商议的众族长当即一愣,孔雀族族长从正位上站起:“是……杀来了?”

兔族族长第二个站起,满腔愤恨:“我就知道那白兔妖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祸害!”

“兔族族长不必如此生气。”虎族族长哼了一声,“他不过心底纯善,坏的是人族!”

“正是如此。”狮族族长也站起来,“妖族式微,却也不是任人拿捏之族群,我们有多少人马?拼尽全力,愿与一战!”

狮族族长一言既出,所有族长鼎声附和,刚才进来通报的黄兔妖左边转转,右边转转,似乎想说什么,又插不进去。

兔族族长看到自己没被其他同族责备,当即厉声问黄兔妖:“你说,外面有多少兵马?”

黄兔妖:“这个……”

孔雀族长:“孩子,别怕,你说就是。”

黄兔妖:“倒也没有多少,就……就……两个吧?”

族长们:“……”

两个人?这人族太子究竟是什么路数?

他们还没有想清楚这太子路数,就听见一声朗声奏报,不是人族太子的声音还能是谁?!

宇文肆:“在下人族太子宇文肆,请见妖族众族长。”

宇文肆虽然这么说,但他却不等任何人召见,自己缓步走了进来;拉长的影子倒影在有铜锈的青铜墙壁上面,看上去太子分外高大。

妖族族长们无人敢掉以轻心,都是临战状态。

直到太子走入宫殿刹那——确实只有两个人,一个太子,一个跟着太子的江逸。

兔族族长:“江逸!你居然敢——”

宇文肆伸手拦住江逸,挡在他面前:“兔族族长,论理说,他是我的人,请你不要对他发号施令。”

孔雀族长蹙眉:“区区人族,竟敢说我们的孩子是你的人?”

宇文肆:“就算现在不是,马上也是了。”

孔雀族长:“哦?哪儿来的把握?”

太子没理会这个问句,鞠躬,道:“今日我来,是为了与你们和谈的。”

虎族族长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当即咆哮了一声,怒道:“凭你?凭什么?!”

“凭我,是当朝太子,未来天子。”宇文肆淡然道。

刹那,整个宫殿内气氛骤变,太子明明只是一人形单影只站在那里,身后,却好像千军万马出没,威严十足。

江逸悄悄打量宇文肆后背,忍不住站得更近了一些。

妖族无人说话,只听宇文肆继续:“百年前,人族与妖族一场大战,妖族败落,退居山林,人族胜利,得以广布人间,就当年事实来说,互相倾轧,不存在是谁戕害谁。”

宇文肆:“人族若是当年败了,今日下场,未必好到哪儿去。”

兔族族长:“你到底想说什么?!”

宇文肆:“我想说的是,无论过往如何,若我即位,我愿与妖族交好,共享山河,不愿多战。”

孔雀族长明显不信,他弯起美丽的眼睛,片刻后,笑着摇头,叹气:“孩子,这是你真实的想法?”

宇文肆:“为何不是?”

孔雀族长:“你就不怕我们调养生息之后,又再与你们战一局?”

宇文肆有些厌恶地蹙了蹙眉,疑道:“所以,究竟为何,无论是人族或者妖族,都那么喜欢战争?”

孔雀族长没有回答,他似乎若有所思。

宇文肆:“但就算有你说的这件事情,那也在我身后,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只管我活着的这几十年,如我所想,按我规则就好。”

孔雀族长迟疑片刻,最后又问:“你……当真这么想?”

宇文肆:“你若不信,我也无法剖出心来证明——又或者,妖族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吗?”

那是没有。

孔雀族长:“你就没有任何条件?”

宇文肆:“和是我的理想,要什么条件?”

宇文肆停顿一下,最终又道:“不过,确实有一个。”

孔雀族长略有些紧张:“什么条件?”

宇文肆转向兔族族长,认真道:“把我的小厮还给我吧,砚台干涩,无人研磨了。”

如此……就,解决了?

江逸直到回到太子府邸,仍然不敢相信。

但这却是真的,冬去春来,另一个春天的时候,竹林新绿,书房内,却仍然是太子读书,江逸研磨。

这样安逸的日子与窗畔的清风类似,似乎可以永不停息。

书房的门被粗暴地推开。

朱红色服装踏入书房,靴子面上滚绣的团龙图案,足可以证明来人身份。

宇文肆丢下书本,站起来,匆忙迎接:“父皇……”

皇帝只是淡淡瞥了宇文肆一眼,用眼神示意身边几名侍卫,侍卫们马上会意,冲过去,将太子制住。

宇文肆错愕:“父皇?!”

就在这时,二皇子也从门外踏入,二皇子一进来便看见坐在床上,还捏着墨的江逸,立刻指着他,对皇帝道:“父皇,就是他!”

皇帝威严点头,并不多话,只是一指:“抓起来!”

“父皇????!!”宇文肆向来冷静的声音之中混入了慌张,但他被死死按在墙角,无能为力地看见江逸被抓起来,然后当着他的面,江逸被摁在地上。

“是他?”皇帝再次确认。

“错不了,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