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匹夫一怒(下)(第2/2页)

公输家平时以鲁姓自称,唯有在动手杀人的时候,才亮明家姓。

唐驹也拱了拱手,冷冷的说道:

“白猿佛烟,唐驹!”

白湘道了一声幸会,笑着说道:“二位,咱们这长枪短炮的,真动起手,还不得把这庙拆了呀?哈哈哈,这庙有年头了吧?”

鲁胥闻言,沉声说道:“西晋的时候就开始建造了,距今已经一千五百年了!”

白湘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炸烂了可惜了,要不这样,小弟有个主意,咱们单挑,你赢了我走,我赢了你走,咱们别动枪炮,如何?”

“当真?”鲁胥疑声问道。

“哈哈哈,我白湘虽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却绝非言而无信的小人,怎么样,敢不敢赌?”白湘一脸嗤笑的看着鲁胥。

鲁胥一迈步,就要上前,却被唐叔拽住了衣袖,沉声说道:“你有肺疾,不可剧烈运动?还是我来吧!”

鲁胥轻轻的拨开了唐叔的手,笑着说道:“杀鸡焉用牛刀,打他,用不着剧烈运动。三招内,分生死!”

鲁胥深吸了一口气,从后背接下了那把精钢铸成的铁伞,缓缓的走到了白湘身前,幽幽说道:“你知道么?我年少的时候,痴迷于铸造之术,一心想要铸成一把神兵,去超越祖上传下了的第一利器——断玉,在我生病的十二年里,我每天唯一能做的就是打磨锋刃……熔炉重铸……打磨锋刃……熔炉重铸……直至千金颖合,百炼锋成!可不巧的很,在黄河龙宫,断玉碎了,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的这柄神兵算是天下第几?”

白湘神色一凛,笑着说道:“愿为先生一试!”

话音刚落,白湘手里分别拿着的两截洛阳铲瞬间合二为一,挽了一个长枪的枪花,抬手一晃,犹如一只恶蟒蛇出山,起手便是一记“拨草寻蛇”,以铲当枪,虚虚实实的向鲁胥的脚下扫来,鲁胥临危不惧,精钢的铁伞瞬间撑开,在身前横扫一个半圆儿,拨开了白湘的洛阳铲,一个跨步,冲到了白湘的身前,铁伞一转,伞身飞速旋转,闪着幽幽冷光的伞沿儿,闪电一般砍向了白湘的胸口!

鲁胥出了第一招:拨云往日!

白湘瞳孔一紧,塌胸缩背,转身伏底,一铲子代枪,拖枪便走,鲁胥一伞击空,白湘趁机拦腰横扫,鲁胥腾身跃起,白湘双手持枪,扭身便刺,一击回马枪,直戳鲁胥心口。

鲁胥人在半空,扭身一翻,避开洛阳铲,合身一滚,顺着洛阳铲的杆子向白湘粘来,铁伞自上而下斜劈。

鲁胥出了第二招:乌云盖顶!

瞧见鲁胥贴身而来,白湘并不惊惧,反手抓向了自己的后背,一下裂帛声响,白湘扯烂了自己后背的道袍,抽出了一面八卦铜镜样式的盾牌,单手持在了肘上,向前一格,和鲁胥的铁伞撞出了一闪火花,铁伞的锋刃没有破开盾牌,只在上面留了一道浅浅的白印儿,白湘扬声笑道:“哈哈哈,看来公输家铸造的本事不过尔尔——”

话音未落,鲁胥已经翻身落地,白湘单手甩动洛阳铲,一招“青龙搅水”自下而上的直刺鲁胥咽喉,鲁胥闪身避开,单手持伞,迎风一掷,铁伞直奔白湘面门飞来,白湘横起洛阳铲,护在胸口,鲁胥前蹿,抓住伞柄,用力一拉,一只寒光四射的枪头脱离了伞身,被鲁胥拽在了手里,向前一刺,白湘挥舞盾牌挡在了心口。

鲁胥出了第三招:仙人指路!

“咔嚓——吱——”

一阵金铁摩擦的刺耳声传来,鲁胥的枪头毫无阻碍的穿透了白湘的盾牌扎进了他的心口,白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鲁胥手里的枪头,喃喃说道:

“好……好锋利……它……叫什么名字……”

鲁胥一把拽出了枪头,在衣角上抹干上面的血迹,枪锋之上,刻着俩个娟秀的楷字——红豆!

伴随着白湘的倒下,是鸡鸣寺里一阵步枪上膛,火炮装弹的声响。

唐叔悠悠一笑,搭了搭鲁胥的脉搏,徐徐说道:“年轻人,看到没有,江湖险恶,这年头,守承诺的人,少咯!”

唐叔叹了口气,打了一个响指,只见鸡鸣寺里的炮手和枪手们各自晃了晃,如同喝醉了一般,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软踏踏的宛若被抽走了骨头一般。

“佛烟一株香,神鬼七日醉。”唐叔从袖子里伸出了双手,吹灭了手心里的半截香头儿,旁若无人的闯进了山门,所到之处,无一人还能站立。

“你……唐叔……你什么时候下的毒?怎么下的毒?”鲁胥跟在后面,惊奇的问道。

“想知道么?”唐叔笑着问道。

“想!”

“偏不告诉你!”唐叔漏出了一个顽童般的笑容,走到棺材前面,掀开了盖子。

棺材是空的!

“发信号!”唐叔沉声说道。

五分钟后,一抹青色的烟花,在南京城上空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