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2页)

然而,无果。

“屿安,你再仔细回忆回忆,看有没有跟你自己或跟冷哥相关的数字?”他轻声催促着。我闭上眼,隐身于意识腹地,在脑海深处翻箱倒柜起来,将所有貌似合理的数字组合一一报出口。

然而,无果。

我俩居然被一只木盒搞得焦头烂额?这也太夸张了!“实在不行,拿回旅馆找老板借工具,直接给它据了?”我没头没脑地提议道。

“不行!”他果断否决,“那样做很可能会毁坏盒子里的重要内容!”

我有些丧气,小声抱怨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吗?”

靳睦涵看我一眼,眉宇间浮现出一小股难得的乌烟瘴气来。就在这时候,一道黑影在余光处一闪而过!靳睦涵应该也注意到了,说时迟那时快,没等我示意他便“唰”地一下站起身,一声高喝——“谁!”然而对方并未回应,埋着脑袋朝着江对岸跑去。靳睦涵二话不说抬脚去追,提步瞬间扭头说道:“屿安你等在原地!哪儿也别去!”

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他的反应极快,快到连木盒都没来得及丢给我。我害怕极了,肾上腺素急剧飙升,尿意十足。我蹲回玛尼堆后面,迟迟不见他回来,看了眼手表,原来才过了七分钟。我干脆跪了下来。恐慌之余,甚至攀至石堆顶部,产生了亲吻牦牛头盖骨以祈求平安的冲动。然而我的面颊刚才轻触到最上面那块石头,手头一滑,整个儿身体的重心迅速前移。没等我反应过来,石堆顶端的牦牛头骨应声落地。

对于此时此刻的我来说,这无疑为一种极不详的征兆。一个吊诡的想法随之浮现脑海:如果靳睦涵今晚出了什么事,那一定是我不慎的行为所造成的!很快,我被深深的自责感打败。

然后我定了定神,将手机固定于一小堆石块中央,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双膝跪地,将那副头骨小心翼翼地捧起来。然而就在双手悬空的瞬间,一个口红大小的东西从头骨底部掉了出来。

我一把将其捞起,原来是一只黑色的金属匣子!

待我毕恭毕敬地将那副牦牛骨摆回原位,这才重新拿起那只小小的黑匣速速打量。虽然材质不同,可如方才那只木匣一样,这是一个密码锁装置。同样,六位数。

我有些心急,在尚未经过靳睦涵允许的情况下将忆之所及的数字组合试了个遍,终了,却没有一个相符合。

就在这时候,鬼使神差般,一串久违的数字在心底灵光一现,索幸被我准确捕捉到——37672......我突然住手。

这串数字看似毫无意义,可它所承载的内容极为丰盛。因为它是我所知道的冷英凯所有密码的基础码。所谓基础码,就是他所设定的一切密码的核心。比如电脑密码是在此组数字之前加上名字的缩写,社交账号密码是这组数字后缀我名字的缩写……

我默数五秒,将最后一个“8”输了进去。“吧嗒”,铁盖弹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小东西随之闯入眼帘,我凭空一顿,泪水跟着涌了出来——

我双手颤抖着,将那东西倒于掌心,是一支银色的领带夹,如果没记错,背面应该刻着几个蝇头小字——“毕业快乐”。想着想着便翻过背面,果然。

“轰”的一下,原本凝固住的血液顷刻间畅通,我的脸颊涨红,鼻腔被某种温热充满。

没错,这是我亲手为冷英凯订制的领带夹,为了庆祝他顺利毕业的纪念物。还记得当时我将市区跑了个遍,经过好几番打听到了那家手作银饰店的具体位置。当我亲手将它夹上他的领带,他有些热泪盈眶,后来竟当众吻了我。

它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被精心布置于这个远离闹市的荒郊野岭?它的主人呢?冷英凯又在哪里?他被绑架了吗?命悬一线了吗?难道这便是对方用来勒索他的信物?然而再转念一想,不对啊,他不是跟韩露在一起吗?

一时之间,无数猜测涌入脑海将前人后事串连,脑回路眼看就要瘫痪。

“屿安——”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是靳睦涵。他的声音听上去用尽了全力,像是声带的某个部位漏了风,浑厚中透着嘶哑,却抹不去一如既往的温柔态度。

我迅速起身,转身望后方,只见十多米之外,那个熟悉的身影款款而来,没等我看清,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屿安,我的脚好像扭伤了。”

我听闻,立刻飞奔上前将他一把扶住:“严重吗?”

“不严重,不过应该是脱臼了。”他轻轻靠在我肩头,言语轻巧,可眉头紧凑。

我不放心,蹲下身帮忙查看他的伤势,只见他的右脚脚踝已经高高肿起,若一路走回镇上,无疑为雪上加霜。

这该如何是好?

蓦然之间,我想到了什么,将全身从下到下从外至内摸了个遍,最终在后裤兜里找到了印有旅馆老板电话的名片。我对其说明情况,他毫无推脱之言,很热心地开电动三轮儿来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