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2之谜(第4/7页)

“我是一个退役的陆军上校,名叫加尼俄。我想要修建一座别墅,正在寻找合适的地方,我听说勒意诺亚大街附近的空地是委托您代管的……”

布朗吉在弄清了面前这位先生的来意之后,便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可是,那个地方是不卖的。”

“哦,原来如此。可是我听人说,那个地方正打算出手呢。”

“不,我想您肯定搞错了。”说着,布朗吉从壁橱里面拿出来一幅油画,接着说道,“先生所说的是不是画上的这个地方?”接着,他把油画铺在了桌子上,回过头来,面对面地看着罗宾和卢布朗。

当卢布朗看到这幅油画的时候,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幅油画与自己买到的那幅完全一样。这样一来,自己已经看到过三幅一模一样的油画了……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可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卢布朗呆立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然而,罗宾却好像从来也没有见到过这幅油画一样,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哦,是的,这幅油画是那个地方的写生画吧?画得真是惟妙惟肖呀!”

“这个地方的产权属于戴玛家族。”布朗吉指着油画说道。

“那么,戴玛家族是?”罗宾装作非常好奇地问道。

“戴玛是大革命时期被送上断头台的一个大农场主。这片土地只是他一大片田产中的一部分,从前,他有很多的土地,后来,迫于生活上的压力,那些土地都被他的后代一块一块地卖掉了,现在嘛,就只剩下这块空地了。可是,对于这一块地,戴玛家族却怎么也舍不得卖掉,说要保留下来,不允许任何人侵占它。”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说起来也很奇怪。”

“那么,您可以说出来听听吗?”

“当然可以啦。不过,这件事情倒像是一部小说,而我的手中则掌握着它的文字,在我心情愉悦的时候,我会拿出来读一读,可是,越读越觉得这像是一部年代久远的小说,真的非常有趣。”

布朗吉先生大有不吐不快的架势,饶有兴趣地继续说道:“在法国大革命爆发之前,戴玛家族的主人路易·艾哥烈波·戴玛察觉到形势不仅非常严峻,而且极为凶险,于是,他便假装要去瑞士的日内瓦看望住在那里的亲人,然后关闭了他的别墅,把佣人们打发回家,自己则带着独生子夏如鹿隐居在勒意诺亚的大宅子里。在此期间,只有一位年迈忠诚的女佣人在府中干活,他们在这个宅子里一住就是三年。由于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父子二人也就逐渐地安心了。然而,某一天的午饭过后,他们刚要睡午觉的时候,女佣人突然冲进了卧室,告诉他们说有一队士兵正朝住宅冲过来。听到这句话,路易·艾哥烈波一跃而起,急忙穿上一件外衣,面如土色地说:‘5分钟……只需要5分钟的时间就可以了,想方设法地敷衍他们一下。’他用嘶哑的嗓音对儿子嘱咐了一番,然后便向后院跑去。没过多长时间,革命军就冲了进来,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他抓住了。尽管他的儿子夏如鹿当时只有18岁,可也被送进了监狱。”

“这件事情大约发生在什么时候呢?”

“据说是共和历次年的芽月26日,推算起来就是我们现在的4月15号,也就是今天。”布朗吉望着墙上的挂历接着说:“总之,4月15号是路易·艾哥烈波·戴玛和他儿子夏如鹿被革命军抓住投入监狱的日子。三个月之后,也就是热月(11月)的上旬,路易·艾哥烈波被处死了,可他的儿子夏如鹿却一直被关在监狱里,是死是活成了一个谜。时间已经很久远了,所以也就逐渐地被人们淡忘了。随后,戴玛家族的家产全部充公了。”

“戴玛家族的家产有很大数目吧?”

“那还用说,可是,这个家族所拥有的如此巨大的一笔财产却不知所踪了。革命军政府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鬼,于是便派人调查此事。最终,他们发现戴玛家族在巴黎市的田产早在革命开始之前就已经卖出去了,而乡下的那栋祖传别墅以及不计其数的全银财宝也全被变卖一空。”

“如此说来,他们家族只剩下勒意诺亚大街的别墅啦?”

“不错。后来一个叫卜路哥的政府官员以非常低廉的价格把这栋别墅买了下来。过了很多年之后,夏如鹿几经周折才被放了出来,当他去找那个叫卜路哥的政府官员时,卜路哥非但拒不见客,还命令手下人把他轰走了。当时,夏如鹿非常气愤,所以就去法院控告卜路哥占据了他的居所,要求归还他的住宅,但是,这件事情拖了很久也没有个结果,夏如鹿心灰意冷,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不久之后,革命军政府被推翻了,到了拿破仑执政时期,卜路哥失去了庇护,这所住宅终于物归原主了。那一天大约是在1802年的2月12日,夏如鹿满怀喜悦地回到了他们家族的老宅子,然而,就在他快要到家的时候,或许是由于兴奋过度吧,他精神错乱、语无伦次起来,就像疯了一样,然后就再也没有恢复过来。”

“哦,这真是太可怜了……那么,后来又怎么样了呢?”罗宾听得津津有味,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向前倾斜,接着问道:“那么,路易·艾哥烈波的妻子和女儿呢?也就是夏如鹿的母亲和妹妹又怎么样了呢?”

“他妹妹的名字叫波琳,在日内瓦和她的表哥结婚了,可是没过多久就因病去世了,后来,他的母亲也去世了,夏如鹿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孤苦伶仃的,只有那个忠心耿耿的老佣人留在了勒意诺亚街的老宅子里照顾他。就这样,他们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十年的时光。而这位忠诚的老佣人在1812年也撒手人寰。她在弥留之际请来了两个证人,留下遗言,遗言是关于一件重大的事情的,里面包含着一个秘密。她在遗言中是这样说的:‘在动乱的前夕,主人路易·艾哥烈波把金银财宝分装几个袋子运到了勒意诺亚街的老宅,可是,在主人被抓起来之后,那些袋子也随之一起消失了。据少爷夏如鹿说,他父亲在临终前曾经跟他说过,那些装满金银财宝的袋子就藏在院子里的日晷、古井和凉亭之间。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你们来看,这就是证据。’说着,老女仆指了指挂在墙上的三幅油画。那些油画出自一人之手,而且一模一样,这幅便是其中的一幅。”

“那么,画这些画的人究竟是谁?你知道吗?”

“知道,他就是路易·艾哥烈波。”

“你说什么?路易·艾哥烈波?”

“不错,他在被送进监狱之后,凭着自己的印象,画了三幅相同的老宅写生画,打算留给妻子、儿子和女儿每人一幅。可是,他在画完这三幅画之后不久就被送上了断头台。然而,他的金银财宝究竟藏在哪里了,这就成了一个不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