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智擒日谍(第2/6页)

白若璃和林闻涛下了车,白若璃穿一身旗袍,打趣地对林闻涛说:“哎,鼹鼠,你今天要是抓不住我,回头你得请客。”林闻涛不屑地哼了一声,“白大小姐,你忘了,我可是鬼谷子转世啊,别说你是狐狸精,你就是变成白骨精,也跑不出我的手心。”白若璃白了他一眼,“哼,咱们走着瞧。别忘了,3分钟后你才能追啊。”说罢,她拎着一个装满各种化妆用品的包扭身大步离去。

“开车。”钱教官下令道。车行至闹市一角,“停车,”钱教官指着两人道:“你们两个下去。小西门集合。”杨锦帆和郑艳芳下了车,郑艳芳穿一身学生装,上身白色短褂,下身黑裙,回头笑道:“蛤蟆,我在小西门等你啊,嘻嘻。”说完,她一扭身大步离去。

“天鹅,你等着,有你好看的。”杨锦帆低头看着手表,时间一到,他大步追了上去。杨锦帆拨开川流不息的人流,在后面紧紧追赶,他紧盯前面那个穿白上衣的年轻女子,加快了脚步。年轻女子走得越来越快,杨锦帆也加快了脚步。

前面出现一个成衣店,郑艳芳急步跨入,闪进化妆间,转眼出来,已变成一个旗袍女郎。她从后门溜出,拐上了另一条街道。

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的杨锦帆来到成衣店门口,四处张望,进了店门,问掌柜台的,“请问您看见一个女学生,穿一身白,提着个大大的手袋吗?是不是进了这间店?”掌柜的摇了摇头,“你是她什么人?”杨锦帆灵机一动,忙说道:“我是她男朋友啊,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掌柜的用手指了指后门:“看你也不像坏人,就告诉你吧,她从后门走了。”

“谢谢了。”杨锦帆三步并作两步,从后门追了出去。

小巷幽深,杨锦帆加快了脚步,远远望见前面有个穿旗袍的女人,便紧紧追了上去。

等他追上那个女人,在女人肩上猛拍一掌,大叫道:“天鹅,你往哪儿跑?!”那个旗袍女子惊奇地转过头来,原来不是郑艳芳。杨锦帆知道搞错了,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杨锦帆有些失望了,边走边四处张望。

不远处有一个电话厅,郑艳芳正躲在里面,迅速地换穿一身男人的长袍。看着杨锦帆东张西望、失魂落魄地走过,她捂住嘴笑了。

突然,空中传来一阵凄厉的空袭警报声,街上行人顿时乱了,人们慌张地四下乱跑,有报童在高喊:“日本飞机来了,日本飞机来了,大家都进防空洞啊。”

杨锦帆跟着人流向一个挂有“防空洞”指示牌的楼梯跑去。前面不远处,他看见一个老太婆站在空地上呆呆地望着天空,不躲不藏,眼中充满了悲伤和仇恨。

杨锦帆赶紧上前劝道:“老婆婆,空袭了,快躲躲吧!”老太太愤声道:“躲,往哪儿躲?我一家大小十几口人都炸烂了,我就看他龟儿子炸,它小日本有本事把我也炸烂吧,我这把老骨头就用不着坟地了,连丧葬费都省了。”杨锦帆心里在呼喊着:“我怎么又遇见一个不怕炸弹的!”

敌机要俯冲,炸弹一枚跟着一枚落了下来,平民的房屋顿时成了一片火海,黑烟翻卷着,在断壁残垣上空弥漫。杨锦帆跟着人流挤进了防空洞,只见里面黑压压的都是避难的市民。洞顶吊着几盏昏暗的电灯,随着爆炸声一闪一闪的,有孩子在大人的怀里放声大哭。

杨锦帆往里挤了挤,在一个墙角里蹲了下来。身边一个穿长袍的男子叹了口气道:“哎,这小鬼子成天来炸,炸,炸,我们的空军都是干啥吃的呀?”另一个男人应声道:“空军个板板,听说那个夫人把买飞机的钱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喽,啷个还有空军哪。”

“唉,国民党啊,一群蛀虫,完喽,完喽……”

“轰!轰!轰!”爆炸声声传来,防空洞顶上不时地往下掉着土渣和碎石片,里面空气潮湿、闷热、污浊,大人哭,孩子叫,显然十分混乱。

“不是还有高射炮吗?”

“高射炮顶个毬用?听人说啊,日本鬼子的飞机,它飞得高啊,我们的炮弹上去,等于放礼花欢迎哟。”

“唉……完喽,完喽……国民党完喽……中国完喽……”

两个小时的轰炸终于停止了,街道两旁的房屋都在熊熊燃烧,杨锦帆出了防空洞,随着人流来到大街上,只见到处是尸体和残肢断臂,旁边电线杆倒扶着,上面挂着一条人腿,还在滴着血。市民们个个都是一副木然的表情。一间高大的房子还有余火,冒着浓浓的黑烟,几个人正在用水桶拎水救火,他也毫不犹豫加入了救火的行列。

旁边一个穿长衫的男人端了盘水,杨锦帆接过,使劲泼向大火,但他回头定睛一看,端水那人原来正是郑艳芳。郑艳芳满脸的黑灰,一脸无奈地望着杨锦帆,二人顾不上再说什么,端起水盘一个劲儿地往上泼。

上百人加入了救火的行列,火终于熄灭了。回程的吉普车开到街角处,杨锦帆和郑艳芳拖着疲惫的脚步来到车前,钱教官和林闻涛、白若璃已经在车上等他们了。只见他们人人满身尘土,脸上一道道都是黑灰、木屑和泥土。杨锦帆和郑艳芳默默地上了汽车,汽车启动了,谁都没有说话,眼光里都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车在行驶中,林闻涛俯下身,剧烈地抽泣起来,杨锦帆用一只手放在林闻涛背上,咬紧牙关,沉沉说道:“一群废物……如果我们再破不了日军的密电码,我们就是历史的罪人。”

深夜1点,学校技术室还亮着雪亮的灯光,林闻涛正在灯下紧张地忙碌着。桌面上,放着一架天线状的东西,旁边放着几个屏幕状的器械和一大堆零件。一个学员正帮着他往上安装着零件,林闻涛正在测试机器,扭动旋扭调试着电波,机器里传出“滴滴答答”的电码声和叽里呱啦的噪音。

此时,德莱恩突然推门而入,“鼹鼠,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随着话声,他身后走进几个穿军装的人,抱着一大堆器材和设备。“他们是军技室技术科的高级工程师,过来帮帮你们。怎么样,还需要几天?”

“大概两三天吧,样机就出来了,现在正在调试。”林闻涛站起身来。

德莱恩把他压回到座位上,“还要抓紧,军统局从美国进口的电侦车过几天就到重庆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全面铺开,进行大规模搜索日本间谍的电波信号了。”

林闻涛点点头,又埋头他的机器上,德莱恩和其他几个学员小声交流起来。

旁边的学校破译室也有学员在加班,桌上放着一台德式收发报机,几个学员正在操作机器。郑艳芳兴冲冲地走来,对杨锦帆道:“蛤蟆,这10个格助词我已经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