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3.小南在哪里?(第4/7页)

卓小东横了他一眼,“后来她差点被人强暴了!”

“强暴?!”章云海又被吓了一跳,“是谁?谁要强暴她?!”

卓小东冷笑了一声。

“这关你什么事?你可别忘记你是有家室的人,章云海!”

“我问你,是谁要强暴她?!”

卓小东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仰头问道:“能不能让我先喝口水?”

谷平把床头柜上的矿泉水瓶递了过去,她将吸管赛进瓶里,吸了一大口。

“喝完了没有?”章云海道。

“你急什么啊……我是说差点被人强暴!意思是对方没得逞!”

“快点说!”

“急什么急!”卓小东没好气地回敬,“有一次她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拉进一条小路,那人向她要东西,就是那个人头,还企图强暴她,幸亏她早有准备。她随身带了一个防狼器,我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那个男人拉她裤子的时候——幸亏她穿的是牛仔裤,脱起来可没那么容易——她用这东西把那个男人电晕了,然后她拿走了他的随身物品,还用相机拍下了他的脸。——在那之后,我们就搬了家。”

“这些东西现在在哪里?”谷平问道。

“我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见过那个男人的照片?”

“当然见过,看过一百次,有一阵子,小南把他的照片贴在墙上,她那时在到处找他……自从那次差点被强暴后,小南就被惹火了,你知道她的脾气,一旦认准了什么事,就会咬住不放,不弄到鱼死网破,她是不会罢休的。”卓小东叹了口气,接着,她的态度突然变得很恶劣,“喂!你们问完了没有?问完了,就快点滚!章云海,我妹妹的事与你无关。你最好少管闲事。你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回你老婆身边去吧!”

章云海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她现在在哪里?!”

见无法把他赶走,卓小东似乎有些泄气。

“我怎么知道?!”

章云海一言不发看着她。

“有没有烟?”她问章云海。

“医院里不能抽烟。”

“妈的!”

章云海朝她笑了笑,拿出了手机。

“你要打给谁?”卓小东忽然紧张起来。

“报警。”

“不要!”卓小东惊呼起来。

“卓小东,”章云海正色道,“你昨天被人袭击了,你妹妹现在又下落不明,这种情况必须报警。”

“可我怕小南在他们手里……”卓小东急促地说。

章云海的手迟疑了一下。

“不能报警。”她盯着他的手机,又说了一遍。

章云海冷静地看着她的脸。

“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她轻蔑地哼了一声。

谷平看看腕上的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半,他记得四点左右,他约了凶杀科的人在自己的办公室见面,“我得走了。”他道。

卓小东的神情一松。

“啊,好啊!”

“要我找司机送你吗?”章云海道。

“不用。不过……”谷平看着卓小东,“卓小姐,在我走之前,我想看看你的伤。”

卓小东倏然一惊。

“我的伤?这关你什么事?”卓小东道。

章云海也回头朝他看过来,好像在问他,你要现在给她验伤?谷平点了点头。章云海心领神会地退到了一边。

“我又不是死人!”卓小东怒道。

“他也是个痕迹鉴定专家。”章云海微微一笑。

谷平走近她,他的脑袋几乎靠在她的头上,他能听到她不安的喘息声。

“典型的踢伤。”他道。

“什么意思?”章云海道。

“你的左边脸是典型的踢伤。用脚踢和用拳头打,力度是不一样的。我曾经处理过几百例这样的伤,它们的特征是显而易见的,而且都大同小异。嘴也是被踢伤的,是另一脚,有人朝你的脸至少踢了两脚……你的鼻梁……”谷平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卓小东的鼻子,她立刻痛得抽搐了一下,“断了。”

“该死,你干吗!”她尖叫。

谷平开始动手拆她手腕上的绷带。

“你想干什么?”卓小东惊恐地叫起来,同时想用另一只手推开他。

章云海走上前,干脆地握住了她另一只手的手腕。

“看看有什么关系?”他道。

“你们想干什么?”她的身子扭来扭去挣扎着。

章云海疑惑地紧盯着她,他问谷平:“你说,假如她没隐瞒什么,她用得着这样吗?”

“章云海!你这个浑蛋!”她嚷道。

谷平漠然地看着她。

“很快的。我保证!”他答道。

卓小东警觉地盯了他一眼,骤然停止了反抗。

“好吧。”她道。

“只是看一下,很快就好,我会替你包好。我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我曾经在动物救助所救助过受伤的动物,比如被热油烫伤的鼹鼠,被自行车撞过的流浪狗,怀孕的野猫,野狗,腹泻不止的兔子,被虐待的小松鼠……”谷平麻利地扯开纱布,她的伤口现在完全展现在他面前,他只用了半分钟就看出了端倪。他很快开始替她包扎伤口。

“好了?”卓小东有些诧异。

“好了。谢谢。”谷平道。

“怎么样?”章云海问他。

“没有缝针。”

“这么说对方下手很轻。这一刀只是轻轻抹了一下。”章云海没听懂。

“轻重很难说。”谷平道,“不过不是刀,是钉子、锥子、削尖的铅笔笔尖。或者类似的东西。”谷平道。

“钉子?”章云海有些意外。

“出血点周围还有比较严重的擦伤。”

“这说明什么?”

“我刚刚一直奇怪为什么医生和护士没有报警。通常有人自杀,慎重起见,他们都会报警。现在我明白了,因为伤口根本不足以造成什么伤害,这类戳伤很像是被钉子扎了两下。”谷平转过头去,看着卓小东,“卓小姐,凶手如果把你打得遍体鳞伤,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如果他要割你的静脉或动脉,他应该会用刀子,而且会割断它。除非他不想。——其实,如果对方真的要杀你,没必要那么麻烦,只要将刀子直接扎入你的心脏就行了。”

章云海迅速回头看了卓小东一眼。

“这么说!根本没有所谓的凶手?她伪造了现场?”

“不,她被人打是真的。不过,手腕上的伤,应该是意外伤。”

章云海气得脸色铁青。

“卓小东!”

“不要问我!”她道。

“我怀疑她手上的伤是被人在地板上拖行了一段路后撞到了一张椅子或是一张桌子上,而椅子的腿上可能正好有一颗不太显眼的钉子。”

“是这样吗?”章云海问卓小东。

卓小东不理他。

“她没有否认。”章云海对谷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