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莫兰 2.怪律师(第2/5页)

高竞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嗯。”他不太情愿地承认,随即马上说,“我认识他,可他不一定认识我。我们当时有十多个人呢,他可能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

“别赖了,你不是优秀生吗?他怎么会不记得你?”莫兰笑道。

“就算我认识他,又怎么样?”

“至少,你可以帮我打听一下内情吧。”她小声道。

高竞一点都不喜欢她的主意。

“为什么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当你的中学生?那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上次数学测验几分?你能不能先管好你自己的事?”他在电话那头嚷道,“再说,你这完全是在浪费时间,他的事百分百翻不了案,因为他是唯一的嫌疑人,他有动机,又认了罪,他死定了……”

可恶!莫兰听不下去了,啪一下挂了电话。

五分钟后,电话铃响了。

“电话摔坏没有?”是高竞。

“你管得着吗?这是我家的电话。”

高竞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刚才打电话去过D区了,我跟黄警官说了你是林致远的同学,黄警官说,他想跟你见一面,关于案子的事,他別的没说,就说林致远是 从案发现场的窗口爬进去,又爬出来的,有人看见了他,当时是夜里11点左右,看见他的人是对面楼里的一个女大学生。好啦,我就打听到这些……”

莫兰忍不住微笑。

“他想什么时候见我?”她问道。

“他说看你的方便,越快越好。”

莫兰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那后天吧。”她道。

“后天?为什么不是今天?”高竞问道。

“不是说看我的方便吗?后天我回学校上课了,我们就放学后见吧。”

“好。我跟他说。”高竞仿佛在电话那头顺从地点头,“你身体都好了吗?”他又问。

“喉咙的炎症已经好了,就是还有些咳嗽,不过,我爸已经给我开过药了。他说彻底痊愈大概还要两个星期。”

“那我后天来看你的时候,给你买巧克力,你能不能吃?”他轻声问。

莫兰觉得心里甜丝丝的,虽然她明知道吃中药得忌口,巧克力也属于禁忌之列,但还是笑着说:“当然能吃。”

可高竞却说:“算了,吃巧克力容易发胖,我还是不买了。”

莫兰气坏了,心想,你不想买,说什么说呀!就因为这句话,她差点又挂电话,但正当她想这么做的时候,听到他在电话里大叫:“不许挂电话!”

“干吗?你还有什么事?”她蛮横地问道。

“没有。轮到我先挂了。”他说完,吧嗒一声挂了电话。

莫兰拿着电话机愣在那里,本来她该生气的,但不知为何,她嘴角还是禁不住向上弯,最后变成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午餐过后,莫兰得到父母的允许,出门遛狗。她便拿着自己的小钱包,带着她家的拉布拉多犬警长,径直来到谢小波家的楼下。

这是他们之前约好的,两分钟后,谢小波下楼来了。

“他来过电话了吗?”莫兰劈头就问。

谢小波点头。

“他已,已经去,去过了。”谢小波道,“他,他说,两,两点,他在小,小区对面的街心花园等我们。现在,差,差不多了。”他看了下腕上的手表。

“那我们就赶快去吧。要是时间太久,我怕我爸妈会找我。”

谢小波看看她身边的狗。

“你,你带它去?”

“没有它,我怎么出来啊。到时候让它在外面等我,它可聪明了,绝对不会自己乱跑的。是吧,警长?”莫兰低头问它,它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出懂事的神情,“咍哈,我就知道你什么都明白,走吧!”她拍拍警长结实的后背说道。

他们一起来到小区对面的街心花园,等了大约五分钟,余青出现了。

“怎么样?顺利吗?”莫兰立刻问道。

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万事大吉,我已经作了登记,果然就像说的那样,那家旅馆没有监控设备,作登记的还是个近视眼,我可以肯定,她再见我十次,也未必能认出我。”余青好像快累趴下了,他找了张石凳急不可待地坐了下来。

“关,关键是笔,笔迹。”谢小波道。

“你登记的时候,用的是左手吧?”莫兰问道。

“当然,我可没那么傻。”

莫兰和谢小波对视了一眼。

“你看过那本登记簿了吗?”

“看过了看过了,就照你说的,我先问她,有没有空置两个星期的房间,我说朋友的老爸要来住,但他特别挑剔,不喜欢别人刚走自己就搬进去。客服服务员说是只是302号房空置了这么久,我登记的时候,特别留意了一下,12月26日那天,302号房是没人登记入住。”

302,莫兰记住了这个房间号码。

“进房间的时候,你没忘记戴手套吧。”她又问。

“没忘,进了房间后,我一直戴着手套。”余青很肯定地说,我离开旅馆的时候,还照你说的,撑了把伞。虽然有些怪,但至少不会让对面的监控录像拍到我。”

当天晚上九点左右,莫兰接到梁永胜的电话。

“莫兰,你睡了吗?”他问道。

莫兰偷偷打了个哈欠,说道:“没有。哪有那么早睡啊。”其实,若不是为了等他的电话,她早就上床了,今天下午的那件事已经耗光了她的精力。“梁律师,你是不是打听到了什么?”她问道。

“是的,我也是刚得到消息。不然早打给你了。”梁律师略带歉意地说,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翻阅文件的哗哗声,“我托朋友去打听过了,他们说,林致远的案子已经有了一个律师。但他不是法院指定的,他是自己找去的,听说是林致远祖母的老熟人,已经好几年没跟林家联系了。”

“那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林致远的事好像晚报已经登了,虽然没写他的真实姓名,但他们家的熟人应该一看就知道是说他们。因为地址能对得上。”

“我家不订晚报,我不知道,他叫什么?”莫兰问。

“他叫赵晓天,隶属于本市的蓝天律师事务所,不过那个事务所前年前已经关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这里有一个他留给警方和司法部门的电话,你要不要记一下,假如你想找他的话。”

“哦,好。”莫兰连忙拿来了纸和笔。

梁律师报了一个电话号码给她。“403是房间号,不是分机号。”他特别提醒。

“他给的是办公室的电话吗?”

“不,是宾馆。我刚打过,是他本人接的电话。”

“你跟他说过话了?”

“是,但我们没有具体谈到什么,我只是跟他说,林致远的朋友本来想请我当他的辩护律师,听说他已经接了这个案子,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有这件事。他承认有这件事,然后问我,谁是我的雇主,我说是他的同学——我这么说没什么问题吧?”梁律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