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太子(10)

梁煜所有的坚持,已在下一波药力的影响前就已经彻底的瓦解,夜里偶尔一阵阵隐忍声音传出房间,间或伴着细碎呜咽泣声,最终止于了安静。

次日。

厉长生习惯性的早醒,一转头就看见梁煜近在咫尺的俊脸,浓眉下双眸安静的闭着,嘴唇下巴贴在他肩头上,一头乌黑的发丝垂落下来

感觉到梁煜的手臂正搂在自己腰间,厉长生脸上先是涌起一阵热浪,接着又变成一片死白。

他狠狠将手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将那股汹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煜兄,醒醒”厉长生将脸上情绪都敛去,轻轻推了推身边人,梁煜被摇得睁开眼来,还有些迷糊哼了声:“长生怎么”

“煜兄,你该回去了。”厉长生看着他,平静的提醒了句。

梁煜眼皮撑开,听见这话,终于听明白了,睡意也清醒了许多,但依然还带着几分不满,凑过去在厉长生

脸上亲了口,含糊的抱怨了声:“你这算什么拔屈无情?昨晚我被你榨干了,现在休息一会儿不行?”厉长生听得一阵面无耳赤,一会儿又脸色泛白。

“煜兄,别说笑了。”厉长生蹙眉又推了他一下。

梁煜正往他脖子边亲昵的蹭,听见这话停下了动作,凝眸看着他,这人在赶自己离开,表情很严肃。

梁煜坐了起来,质问道:“长生,昨儿是你给我酒里加药,如果我没有表错情,你应该是想睡我吧”厉长生本是强忍着难受,听见这话,脸上又冲起一阵热气。

却是紧咬下唇看着他不说话。

“长生,你这么使计的将我弄你床上来你也是喜欢我,才会这么做对吧”他的表情让梁煜心中有丝不祥之感,但还是逼问出来。

“煜兄,别误会。”厉长生轻垂的眸睁开,淡淡道:“昨夜,我只是想报答欠你的人情,毕竟你使我能再双脚踏地,这恩如同父母再造,我知你心中一直将我当另一个人,所以昨夜也只是想成全你”

话未说完,梁煜脸色就彻底变了。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梁煜脸色极是难看,胸膛也因他的话而怒火起伏。

梁煜一手抓过床头桌上的衣衫穿上,气恨得一把捏住厉长生下巴将他据在床上。

对上他淡泊双眸,咬牙切齿道:“真没想到,我竟还需要这种手段才能与你贪这一宿之欢!你竟因为报恩

便要做到这地步,是不是换了别人,你也要以这种方式?我早说过,你若不愿我亦绝不强求你!”

“我他妈是喜欢你,是天天想睡你,但不是希望你用这种理由!还是在你眼里我梁煜便只是贪图你的肉体?长生,你若实在是厌我,以后我再不出现便是!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岂不知这既看轻了你自己,也是羞辱了我!”

说完,扯上外套就甩门而出。

“梁煜!”厉长生心急连唤了声,梁煜并未回头。

天还灰蒙蒙亮,厉长生只能看见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墙头。

那门砰地一声合上,撞击的声音让他心头一震。

“为什么”厉长生不解的喃喃声,自己成全他的心思,他为什么这样愤怒呢?

他眼里明明对他带着情欲,他知道他将自己当成心里人,难免有这样的欲念,所以想成全他,报答他,只是想让他高兴

以及,私心里,亦是想拥有这人。

却不想,反叫他这般愤怒。

难道自己果真做错了?

梁煜实在是被厉长生的话给气倒,连着几天都没回王府,日日呆在西凤楼里,楼主章少容对他频繁造访,倒也未说什么,只暗中观察了一阵。

待到这日近临中午,梁煜因昨夜宿醉,还在香软大床上赖着未起。

“梁公子。”章少容因着有事,问了小厮说起他还在睡大觉,便径直推门进来,推了推床上的人,“梁公子,醒醒?”

梁煜费劲睁开眼:“我欠钱了?”

“萧太子今日已回京,在下实在不放心殿下,梁公子还能在这睡得安稳?就不怕你心上人叫人欺负了?”章少容带着调侃提醒着他。

“你说什么?”梁煜瞪着他,这小子还会看穿人心思?

“这几日-你连着在这喝醉,伺候你的人告知在下,梁公子嘴里总喊着殿下名字,想来必是对殿下有情吧?”章少容脸上带着笑,之前还在怀疑这人帮助殿下的动机,如今却是明白了。

殿下那般玲珑剔透之人,确实让人无法拒绝。

“你监视我?”梁煜感觉脑袋因宿醉而昏沉,瞪了他一眼,又便抬掌运气,将身体残余的酒气排出体外,顿觉神清气爽。

“监视算不上,只是梁公子与我家殿下走得近,不免要多照顾一二。”

章少容眼里有了几分放松,在他要发难时,又一脸诚挚的抱拳道:“殿下历经磨难,敖到如今实在不易,

梁公子既意属于他,还请多护着殿下,叫他少受些委屈”

“这不用你说。”梁煜甩甩头跳下床,一边披上外套,系上腰带,皱眉道:“萧寒这么快回京了?”

“想来是因为那相国之子的事。”章少容见他一脸不耐烦,心道这人脾气实在不算太好。想着,又提醒了句:“还请转告殿下,茗公主的事,在下已全力在搜寻”梁煜挑了挑眉:“你就这么信我?”

“在下并不了解梁公子,不过是知道真正深情之人,必不会伤人。”章少容摇了摇头,语气却十分笃定。

“他若也能像你这般想就好了”梁煜叹息一声,在他肩膀上拍拍,转身就大步离去。

这些天,他确实不知道怎么面对厉长生。

知道他忘记了过去,他无法对他生气,但是确实又因他的话而生了气,不去见人是怕自己牵怒,所以才在外面滞留了几天。

竟忘记了今日肃寒要回示。

梁煜从西凤楼出来,就直奔回了王府,听到下人谈到厉长生被带到萧寒院中,立刻赶了过去。

“殿下,昨日大理寺丞又来追问妾身要人,妾身顾虑着他是太子的人,一直拖延,如今殿下回京,这事怕是再拖不得了”

梁煜走到门口,就听见太子妃冷淡的嗓音。

“殿下,厉长生不止涉嫌杀死相国公子,之前还纵容东香苑的梁煜伤了冯宜兄弟,如今那冯宜兄弟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呢”

太子妃话一落,其它后院的年轻男子也立刻口诛笔伐的讨论。

“没错,是我们亲眼所见厉长生是前玉泽太子,却与梁家堡的人走得这般近,实在不能不让人怀疑他们的关系,殿下你可要好好清查,别是这太子府混进了敌国奸细”

其它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身于舆论暴风中的厉长生,则是一身白袍坐于萧寒身边位置,一直不喜不怒,半垂眉头一个字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