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4页)

想到这里,王大顶抹掉了眼泪。

陈佳影说:“王大顶,你记住了,你已被招安,已经被我烫上烙印。我死,你就无处安生,我们早就捆绑在一起了,所以你必须按我的要求去做,哪怕有人会阻拦你蛊惑你。”

王大顶说:“知道吗?佳影,我就担心我们会是这种方式分开。”

野间突然说:“你以蒙冤姿态给王大顶布置任务,显得迫切要证实自己清白,但我怀疑你心中所想完全与此相悖,你是要让他们逃跑。”

王大顶接话说:“那我就带上刘金花吧。”

野间转看王大顶说:“什么?”

王大顶说:“你说他们,当然是说我和刘金花儿咯。”

野间说:“王大顶,你以为这是在游戏吗?”

陈佳影对野间说:“除了答应他,你没得选!你现在只能一赌,赌你疑虑我的是对还是错,但你最好祈祷你是错的,因为日下大佐的性命在我手里,我还会肆无忌惮为他们的离开提出更多保障性的要求。”

日下步痛苦地说:“陈佳影,我发誓会亲手砍下你的人头!”

陈佳影看着王大顶说:“不用担心,自始至终我都会是掌控者。”

3

日式浴场里,陆黛玲身穿和服走出浴场,蹑脚走进一个公寓。她快步奔到床边,抓起枕头,撕开枕套,没发现什么东西。她又拉开衣柜,露出柜后墙上暗槽。她卸下挡板,槽内空空如也,不由得暗暗发怒。

在临时指挥部,王大顶举起一个信封得意地对窦警长说:“这是野间课长亲笔信,还按了手印,证明我在执行特殊任务不得干扰,需要时还当给予配合。”他又举起另一信封,“这是那警监的警务配合令。我有这两封函,在‘满洲’的地界儿办事可畅通无阻啦。”

“你现在哭的心都有吧?”窦警长似笑非笑地跟白秋成对视了一眼,“共产党真好,发现被套牢,豁了命也要把你俩弄出去,很纠结吧?”

王大顶大吼:“滚你妈蛋!”

窦警长笑了笑,说:“乘着陈佳影帮你俩勒索到了官牒,赶紧跑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共党没能逃脱,对我来说就已经赢了。”

4

在赌场里一个套间里,被绑在椅子上的日下步恨恨地看着陈佳影。

陈佳影掏出手枪,到门边冲外喊:“你们可以过来了!”

野间与那警监慌忙走过来,宪兵也纷纷向里拥来。

陈佳影回到双人沙发前坐下,托着枪对着日下步。

野间说:“陈佳影,疑虑固然存在,但我自始至终都没明确说过你是共党,你现在的行为是把自己逼上绝路。”

陈佳影说:“打住吧,从现在起,你该做的是保证王大顶的任何行为在任何时间都处于隐秘状态!若漏半点风声,四亿日元就会飞掉!这笔钱足够再造一座城市,赌不赌,你自己看着办。”

话务兵甲匆匆奔来说:“野间课长,赌场电话线路已经恢复。”

“铃……”说话间便有电话铃声响起,陈佳影抓起话机。

街道上的电话亭里,王大顶握着电话说:“佳影,你还好吗?”

陈佳影说:“说你的情况。”

王大顶说:“我们都已离开饭店,我会依照你的嘱托行事,放心吧。”

陈佳影说:“要快,再见。”陈佳影挂上电话,看向野间等人。

日下步惊讶地看着陈佳影说:“你究竟要他做什么?”

陈佳影说:“发布告示。内容是近日有诈骗集团盯上了几处涉外社区,先制造行窃事件引发恐慌,然后派人打电话或直接上门,伪造各种身份背景谎称对业主采取保护措施,借此骗走财物。告示中还印有陆黛玲的画像,声称这名女贼是诈骗集团的核心人物。”

陈佳影凑近日下步说:“屏蔽了陆黛玲与犹太人的接触,王大顶就争取到了时间和空间,寻找李佐的过程就从容多了。”

日下步说:“为让自己撒下的谎言显得真实,警务局还要分出很多人力假装去侦捕诈骗集团,王大顶逃脱的概率也大了几分。”

陈佳影说:“我早说过,跟我合作办案,就必须忍受我的任性,你我落到这般地步怨不得我,要怨就怨你们自己的复杂,越复杂就越弱智。”

王大顶走出街道旁边的电话亭,向刘金花走去。

王大顶说:“我们要开始行动了,第一步,攒一个局,屏蔽陆黛玲跟犹太人有可能发生的接触,同时摆脱对我俩的所有盯梢,跑他娘的!”

刘金花不解地说:“往哪儿跑?”

王大顶说:“知道为啥选这个电话亭吗?它是黑瞎子岭的传讯点。你看看。”只见挂式机座的侧边有粉笔画的一个圈。

刘金花不解,王大顶笑笑说:“我们的人画的,这是告诉我,我妹安全,她还在城里。”王大顶突然拽起刘金花奔向马路中央!

“嘎吱——”一辆轿车急刹在他们跟前。不远处烟摊边,一个便衣惊愕看着他们。王大顶与刘金花扒开车门,跳进车里。

王大顶对惊呆的司机吼道:“看什么看?开车——”

在某处岔口,大当家与煤球默默地看着轿车远去。

在临时指挥部,野间、那警监、窦警长与白秋成等人在开会。

窦警长说:“我们要尽快制定营救方案,无论陈佳影把自己包装得多么冠冕堂皇,她的目的只可能是一个,放跑王大顶和刘金花。我怕他们跑了后,陈佳影会跟大佐以命赌命。”

白秋成说:“窦警长怀疑这是陈佳影的破釜沉舟之计,她自认为共党身份已然败露,所以先让王大顶和刘金花脱离我方视线,确定二人彻底匿迹之后,再挟大佐为人质强行突围。”

野间忽地抬头大吼:“陈佳影是不是共党这个话题,先打住吧。”

窦警长不由得一愣说:“野间课长,难道您真的相信一个正常人会因为办案方式的冲突就干出这么不计后果的事儿吗?”

野间说:“她捏了七寸,明白吗?政治献金已具体到了实实在在的钱上,钱会跑啊,风吹草动就回银行了。所以找钱、陆黛玲、李佐都得悄悄进行,一点儿风浪都不能有!我们除了跟陈佳影妥协,还能怎样?陈佳影是不是共党,新佑前辈的回函到了就自有分晓,现在用不着纠缠在这上头,你我该做的是:一、牢牢盯住王大顶,若他真在干陈佳影布置的事,等出结果时,锁定即可;二、调用最可靠的力量,做同样的事,以防他失败或真的逃跑导致进程中断。”

这时,电话铃响起。野间起身去接电话:“我是野间……什么?王大顶劫持车辆甩掉了跟踪?把你们警务局的哨点全部调用起来,见到被劫车辆立刻相互通知,锁定它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