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风起云涌(第4/8页)

“所以你听到了我和齐小姐的对话,并且知道了宝藏的存在?”

福田拼命点头,表示自己十分感兴趣。

“福田先生,这件事和之前的相比,那可不是一个量级了。这要是被抓到了,我可是会掉脑袋的。”我把声音压得极低,“就算我能弄到宝藏,你又怎么保证我们的利益和安全呢?”

福田环顾四周,见没有人后凑到我耳边悄悄说道:“胡桑,你放心,我有特别的门路,保证能够万无一失地把东西带回日本。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回日本,我会让你拥有日本国籍,以后中国政府就再也不能奈你何了。在日本你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钞票大把大把的。”

我忍不住想笑,为了拉拢我还真是什么条件都敢开,有要分给我家产的,有以身相许让我“倒插门”的,现在还有让我变成日本鬼子的,我真想骂几句娘。不过我对福田的话确实感到惊讶:“你有特殊的门路?难道是……走私?”

“嘘……既然要开诚布公,那我就告诉你,但你千万不能透露给任何人。”

我忙点头表示规矩我懂,让他放心说。

“我的公司在南京这边有两条船,可以沿着长江一直到上海,到了上海就有专门的远洋船运到日本,手续都是合法的。你尽管放心,而且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我顿时心生疑惑,试探着问:“最近新闻里说捣毁了一个涉嫌走私的犯罪集团,莫非……福田先生和他们有合作?”

福田抿着嘴点了点头:“我之前是和他们有过几次合作,但后来他们好像自建了渠道,就把我给甩开了。这次我来中国,一是想和他们做一些交涉,二是想寻求新的合作机会。但眼下这个情况,我只能先暂时回日本了,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真是个意料之外的收获,没想到福田过去居然是地下黑市的走私贩子。我忙问道:“那福田先生你有没有见过他们的老板?”

福田想了想说:“只见过一次,我记得那天是半夜,在码头上交货时见了一面。”

“他们老板是不是个相貌斯文的戴眼镜中年人?”

“我不记得了,当时天色太暗,他又戴着帽子,所以我根本没有看清。”福田奇怪道,“怎么了,胡桑?”

“没事没事,因为都是古玩圈的事情,所以我就是好奇了。”我赶紧转移话题,免得他生疑。就说既如此,那我就豁出去这条命去跟你合作,也当是豪赌一把了。

然后我们双方约定了时间和地点,只要我东西一到手,就立刻通知他,然后我们俩带着东西先到上海,再远走日本。

一切谈妥之后,我忽然道:“不行,这件事风险太大了。”

福田见我出尔反尔,顿时急了:“胡桑,不是都说好了嘛,你怎么又反悔了?”

“我想来想去,这毕竟是件掉脑袋的事,你得先给我个保障。”

“怎么保障?”

“你先给我打一百万!”我怕他被吓到,马上又说,“收到钱之后,我当场给你写张欠条。等到了日本,你再把欠条撕了,那一百万就等于是从我那份钱里预支的。你看怎么样?”

我这条件虽然吓人,但我说成打欠条算是一个台阶,他可能觉得这也算是个保障,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怕他事后反悔,就趁热打铁说我们现在就去银行,我开个账户,你把钱转给我。然后又忽悠他宝藏的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让他马上去安排走私的事,我这边拿了钱正好方便打点后面的事,这两天就会水落石出了。

本来他还有些犹豫,但是我一拿宝藏说事,他就彻底顺从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拿着存有巨款的存折、他拿着我写的欠条从银行出来,两人分道扬镳。

过了两条街,我确定这孙子没有再跟踪我之后,就找了个公用电话给韩城办公室打电话。

“喂,哪位?”电话通了后,韩城的声音在那头响起。

“我是胡闹。”

一听是我的声音,韩城估计在那头已经蹦起来了,他大怒道:“你是怎么回事!颐和路苏公馆出了命案,门卫指认你非法闯入,你到底干了什么?”

“你听我说,那件事与我无关,人不是我杀的。我是送完陆素心才去的颐和路,这么点时间怎么可能有空杀人,想想就知道了。”

“你赶紧到我这儿来做个笔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你现在有作案嫌疑,别逼我拘捕你,自首和拘捕可是两回事。”

“嘿嘿。”我突然笑了起来,“你这不是也没拘捕我嘛,说明我不是最大的嫌疑人吧。”

韩城在电话里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人目击到案发前丰哥曾出现在附近,我们现在正在全力搜捕他,所以才没有马上抓你。不过你还得来一次,不然对你没好处。”

“韩大警官,这件事你先帮我对付一下,作为回报,我会送你一个大礼。”

“胡闹,你又想搞什么花样?”韩城不悦地说。

“你想不想人赃并获地捣毁一个国际走私团伙?”我得意地笑道。

这场局,本来最大的赢家是苏正。报了仇泄了愤,一统了天下,今后苏大老板的名号就再也没人能压得住了,金陵城以后也就只有一个苏家了。

但这个最大的赢家居然死了,韩城说有人在附近看见了丰哥,莫非是丰哥杀了苏正?

丰哥杀人我不惊讶,惊讶的是他为什么要杀苏正。

从现在的情况来分析,苏正的确有可能是那个幕后老板,是他诱导我去找《玉函经》的,我和陆素心从海遗会里出来时他就在等我,说明他已经算好了我会在苏星海的办公室里看到真本的仿宋《玉函经》。虽说高仿要有本可依,但陆素心也说了,那本《玉函经》是苏星海几年前得到的,若高仿赝品早在这之前就已经有了,那就证明不了什么。

后来也是他引我去苏星海的办公室里偷账本的,还说什么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如果这些确实是他布的局,那包括那次“满汉全席”和翡翠玉镯的事,还有苏星海名下拍卖公司经理监守自盗的事,就都有可能是他安排的。因为那本账本里的内容,可不是置身事外之人能够伪造出来的。

仔细想想,陆素心说得没错,只要提前伪造好模仿苏星海笔迹的账本,然后再收买某个海遗会的工作人员,最后引我去偷就可以了。借我的手陷害苏星海,就算出了事也和他无关,我可以成为一只替罪羊。

也许那个匿名报警电话也是他的杰作,因为苏星海不抓进去,后面他吞并小苏家产业的计划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但我往深了一想,又觉得这件事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就能办到的,必须得有人能通过我把苏星海引到那条船上去,才能“人赃并获”;而要引苏星海去,就得让陆素心得知此事,他算准了陆素心必定会把消息告诉苏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