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把柄在握(第2/3页)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小心翼翼地将东西取出来。

“找到了,找到了。”鹦鹉又叫道。如果不是怕弄死它君廉会立马察觉,胡思遥真想一把捏死它。

胡思遥下楼时韩熙还没有醒来,便也靠在沙发上假装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韩熙醒了,轻手轻脚地为她盖上毛毯。她也能感觉到,韩熙是真心喜欢她的。如果没有母亲这层纠葛,自己嫁给君临风……她不敢往下想,怕自己陷在梦里无法醒来。

她又假睡了一会儿,才“醒”过来,又陪韩熙聊了会儿天,趁君廉回来之前离开了。

回去之后,胡思遥用最短的时间将东西处理完毕。再将之前收集好的君临风跟小明星们的照片扫描好,发到了君临风的邮箱,再给他发了条短信:记得看邮箱。

在邮件里,她单方面解除了两人的婚约,并将那具别墅模型寄回了君临风在云南的居所。

接着,她给母亲打电话。母亲让她别立即将收集的信息公开:“思遥,你得继续留在那里,慢慢引导他们将注意力转向林誉那边,不再怀疑你,而又从林誉身上找不到答案,有所松懈的时候,再将东西抖出来。到那时,我已安排好这边的一切,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胡思遥没有多问,虽然母亲一再说是要等到时机更成熟,但以她对母亲的了解,母亲也许更多的是想让君廉过一段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他这一辈子太顺利,求人得人,求财得财,不能倒得这么痛快,怎么也得受些折磨才行。

而她,虽然一直以来期盼看到君氏土崩瓦解的样子,现在终于快实现了,却总想起跟君廉相处的日子,他对自己的信任和诸多照顾。很多时候她都想,如果他不是自己的仇人该有多好,但一想到“澜苑”里的一切,又恨不得马上将所有秘密公之于众。

胡思遥买了一张不记名的手机号码,给林誉打了电话:“以后你别再去‘金碧辉煌’了,我和君临风分手了。”

“你疯了?这样的金龟婿你都不要?”

“不嫁他也不见得富贵不了。你现在赶紧搬家,如果被君家的人找到,千万不能告诉他们我们长大的地方,问什么都说不知道。你那件枣红色呢大衣的口袋里,有我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没钱了就用吧。至于其他事,等我电话。”

林誉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无比兴奋,回去翻出卡查了余额,居然有六位数之多,心中对胡思遥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胡思遥马上就搬去了城北那种破败的地方住,每两个月搬一次家,第二次搬家的时候在那里跟凌彻意外相逢。凌彻见她也住在这样的地方,终于不再觉得她跟自己有距离,鼓起勇气向她告白。本来在之前的相处中,胡思遥就对他有好感,遂发展成了恋人。没多久她就跟凌彻同居了,她料想君家的人一定不敢大张旗鼓地找她,而且要找也肯定是先从单身女生查起,这样一来他们的情侣关系也可以为她掩护一阵。

她找了一份跟以前完全不同的工作——临时化妆师,大学时利用暑假时间去美容院系统学习过,所以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工作时间弹性较大,最重要的是,君廉绝对想不到她居然敢到与君氏有密切业务往来的公司去工作。

她每次给林誉打电话都会用全新的号码,不时透露一点点与君氏相关的信息,成功地引起了林誉的好奇心。林誉在胡思遥留给她的钱渐渐见底时贪婪之心大涨,更不愿意离开C城,也想方设法悄悄打探君家的秘密。

一年多的时间里,胡思遥不断躲躲藏藏,同时,母亲那里也渐渐传来一些好消息——她那边的事也快处理完了,进展顺利。胡思遥开始试图说服凌彻辞职同她一起离开C城,但他并不想离开,劝得多了,反而渐渐地对胡思遥的转变有所怀疑:“思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从前是做君老板的助理的,现在却换了份这么辛苦又没从前赚得多的工作。还有,你不是说C城是你这辈子生活的目标吗?怎么现在又想着要离开?”

面对凌彻的质疑,胡思遥从来都是理直气壮的:“君廉自己项目做砸了,想把过失扣在我头上,我不走难道等着帮他背黑锅?对,我毕业时是想在这里立足,但经过这么多,觉得太累了,我们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然后凌彻就不说话了。

胡思遥回想两人相处的最后一个月,如果两人都在C城时,几乎是在冷战中度过的,只有她出差的日子,他才会打电话发信息关心她。在彼此的沉默中她隐隐看到了凌彻不愿离开的决心,这也使得她动摇了离开C城的念头。她跟母亲说,如果君家垮了,那她离不离开都一样。她迫切地希望母亲赶快点燃那根“引线”,让一切都成为过去,甚至不需要林誉做饵。母亲听她几次提及,却从来不明确表态,只说没有她的指示不能轻举妄动。

胡思遥认为,这算是母亲的默认,她对即将脱胎换骨的新生活充满了期待。但那晚从外地回来,小床上那两具紧紧相拥的身体,将她所有的希望都击碎了,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姚小明的摩托车飞驰着向她撞来,将她摧毁得更加彻底——当揭开纱布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复制了母亲的人生,也深深体会到母亲那种深入骨髓的恨意和绝望。

当胡思遥回到孤儿院,母女两人晚上独处时,母亲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闻着母亲身上散发的气息,她第一次觉得陌生,甚至感受到母亲身体传来的悲恸的颤抖时,居然觉得母亲并不是悲伤。毁容后的绝望将她变得敏感而脆弱。她将自己整日关在房间里,偶尔站在窗前看着那些还没有被领走的孤儿,心里充满了恨意,对整个世界的仇恨——第一次,那么恨母亲将自己带到这个世上来,给了自己如此不堪的人生。

直到君釉寒和林誉的到来。

那天晚上,胡思遥不得不陪着母亲演一场戏——母亲给她送绿豆百合汤,君、姚二人在香樟树下聊天,就算看到也肯定不做他想。但林誉多少知道,母亲一般不上二楼的,更别说给“刘芳菲”送汤,其中必有蹊跷。果然,没多久,便听见楼梯间极轻的响动。

母亲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估摸着林誉差不多到了,便假装压低声音,又刚好让躲在门外的林誉能听见:“你想办法把那小姑娘的项链弄来,那是思遥的。”

她越是说得这么晦暗不明,林誉便越是相信自己怎么都找不到的东西,肯定跟君氏有关,所以当晚就把项链弄到了手。

第二天,胡思遥便看到君釉寒的脖子上空荡荡的,几天后林誉更是不辞而别。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喜非喜,悲非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