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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讨论的那个女人是意外被逼到这步的,你们知道她是被当成溺毙的尸体送到停尸间的吗?醒过来之后才被送到医院去的。”

“知道。”斯维尔说,“很夸张的故事。”

“她只是一个单身女子……”

“她不再是单身,现在有同伴了。”

“这听起来不像是预先计划好的恐怖行动。”

“我们并不是说这起人质挟持事件是预先计划好的,只是时机逼他们不得不如此。也许刚开始只是意外,说不定那女人在偷渡进美国的途中不慎落水,在医院里醒来发现自己会被有关当局审问,所以就慌了。她可能像是章鱼的一只触角,属于一项大规模行动的一部分,而这项大规模行动现在提早曝光了。”

“乔瑟夫·洛克不是俄国人,而是美国人。”

“没错,我们从服役记录里对洛克有些了解。”

“他并不是典型会同情车臣恐怖组织的人。”

“你知道洛克在军队里受过爆破训练吗?”

“很多军人都受过爆破训练,但并没有变成恐怖分子。”

“洛克还有反社会行为的病史,以及不服从命令的问题。这些你都知道吗?”

“我知道他为什么退役。”

“狄恩探员,他会退役是因为攻击长官,因为经常违背命令,甚至还有一些严重的情绪失控问题。一名军方心理医师诊断:他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

“他有接受治疗吗?”

“洛克拒绝接受任何治疗,离开军队以后,他就完全与世隔绝。我们现在所谈论的对象是像炸弹客这样的人,脱离社会,心中只有古怪的怨恨。在洛克的世界里,充满了政府阴谋及被害妄想症。他是一个相当痛苦的人,觉得政府在虐待他。他不知道写过多少信件给联邦调查局,他认为联邦调查局里有一个专属于他的特别档案夹。”斯维尔从咖啡桌上拿一个数据夹交给嘉柏瑞,“这是他写过的其中一封信,在二〇〇四年六月寄到联邦调查局。”

嘉柏瑞打开资料夹读信。

……关于由PRC-25无线电装置混合点燃的烟草所导致的心脏疾病,我已经提供过许多有文件证明的案例给贵单位。上述两种物质的组合会产生致命神经毒气,这是本国国防部相当清楚的。许多退伍军人被以此种方式秘密谋杀,以使退伍军人管理局可以省下上百万美元的健康照顾支出。难道在联邦调查局里,都没有人在乎这种不公平的事吗?

“那只是洛克写过的数十封疯狂信件之一,他会寄给调查局、所属选区的国会议员、报社及电视台。华盛顿邮报接过太多他偏执的胡言乱语,只要看见来信有他的名字就直接丢掉。就如同你刚刚看到的那封信,洛克这个人是很聪明,能言善道,而且十分确信政府是邪恶的。”

“为什么他没有接受精神治疗?”

“他不相信自己疯了,即使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明显有疯狂倾向。”

“恐怖分子不会招募精神病患者。”

“只要有用就可能会。”

“你无法控制精神病患者,无法预测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但是你可以煽动精神病患者使用暴力,你可以让他们更加相信政府都在跟他们作对。而且,你可以利用他们的技能。洛克或许是偏执狂,但他也懂爆破。这是一个受过军事训练的人,相当愤怒又遗世独立,正是恐怖分子的最佳成员。除非我们得到与推论相反的证据,否则我们必须假定目前的情况属于国家级的安全问题,我们不认为波士顿警局有能力独力处理这次事件。”

“所以,这就是约翰·巴桑提出现于此的原因?”

“谁?”斯维尔表情困惑。

“联邦调查局副局长办公室的巴桑提探员。正常情况下,如果有地方性办公室可以负责的时候,调查局不会直接从华盛顿派人出勤。”

“我不知道联邦调查局已经介入。”斯维尔说道。这让嘉柏瑞大吃一惊,国家情报局局长办公室的权力高于联邦调查局,斯维尔应该会知道巴桑提涉入本案才是。

“救援行动不会由联邦调查局执行。”斯维尔说,“我们已经从战略支持部中,指派一个特别反恐小组来负责。”

嘉柏瑞瞪大双眼,“你要从五角大厦派出部队,在美国领土上进行军事行动?”

康威参议员插话道:“我知道这听起来不合法,狄恩探员。但最近有一项参谋长联席会议0300-97号指令,授权五角大厦在情况必要时,可以调度反恐部队在国土境内作战。这项指令才刚刚通过,大众几乎都还没听说过。”

“而你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要我老实说吗?”康威参议员叹口气,“我吓坏了!但是,指令指明:军队可以进入国内。”

“是基于良善理由才可以。”斯维尔说道,“如果两位还没注意到的话,容我提醒你们,我们国家正遭受攻击。这是一次大好机会,在对方还没发动攻击之前就扫除恐怖分子的巢穴,避免更多国人受害。从大方向看来,这起事件可说是幸运的意外。”

“幸运?”

太迟了,斯维尔来不及收回那句不顾他人感受的言论,所以他很抱歉地举手表示,“对不起,我刚才那样说真是太糟糕了。我太过专注于作战任务,导致偶尔会发生视野过窄的情形。”

“这也可能造成你衡量情况的局限。”

“你的意思是?”

“你看到这场包围事件,就很直觉地联想到恐怖主义。”

“我必须考虑这个可能性,请记住:是恐怖分子逼我们采取这种态度的。”

“难道这样就要排除所有其他的可能性?”

“当然不是。我们所面对的歹徒的确很可能只是两个疯子,两个在纽哈芬枪杀警察之后想要脱逃的人。我们的确也考虑过这种解读方式。”

“但是你的焦点只集中在恐怖主义上。”

“伟恩先生的做法也会是这样,身为国家情报局局长,他很认真看待自己的职责。”

康威一直看着嘉柏瑞,观察他的反应,“我看得出来,你对于恐怖主义这个看法有意见。”

“我觉得这种推论太过草率。”嘉柏瑞说。

“那么,你的看法如何?这些人要的是什么?”斯维尔坐回椅子,长腿交叉,双手轻松地放在扶手上,整个修长体态没露出一丝紧张。嘉柏瑞暗忖:斯维尔并不是真的有兴趣听我的意见,他心意已决。

“我还没有答案。”嘉柏瑞说,“我手上只有一些无法解释的谜团,也就是我拜访康威参议员的原因。”

“什么谜团?”

“我刚刚去看医院警卫的解剖过程,他是被无名女子射杀身亡的。结果,这个人根本不是医院员工,我们不知道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