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页)
我指了指她的制服:“你不管青少年问题了?”去年秋季,见她穿的是便服。
“元旦后就重新参加巡逻了。”
我无法从她的语气中判断这是好还是坏。“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啦,就能去执行很多的任务。”
我很想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任务。我们住在芝加哥以北二十英里的一个小小的社区,警方通常处理的是自行车失窃和酒驾之类的案件,过去三年里最惊险的事情就是哈普路上的驾车枪击案,不过没人受伤。
她领我进入了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一张会议桌和几把椅子占去了大部分空间,房间的一头放着一台录像机和显示器,三面墙都是煤渣砖砌成;如果不是有面大镜子覆盖了第四面墙,可能就像是临时在郊区执行任务了。
“请坐。”她摘下挂在墙上的一部电话话筒,拨了三个数字:“她到了。”
一分钟后,一个大块头男人大踏步走了进来;他身穿制服,灰色的刘海,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
“早上好,”他轻快地对我说。“我是副所长布拉德•奥尔森。”他伸出一只肉肉的手;衣领上钉着一只金色的老鹰。
我握了他的手:“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丹•奥马利警探一直在向我们介绍你的……你的情况。”他的笑容极为短暂,我真不知道他是否言不由衷。尽管如此,我依然被他的笑容和话语所打动。他也许已经当了一辈子警察,可我怎么既看不到那种永不改悔的愤世嫉俗、也看不到那种“我见多了”的不屑呢?
他挥挥手,微笑道:“请坐吧”,便坐在桌子那一头,交叠着双手,头顶在日光灯下微微闪光。“戴维斯警官说你有个带子给我们看。”
我在桌子另一头找了个座位坐下:“我想这一切都由你判断,警官先生。”警官先生?我青少年时代起,就一直把警察叫“猪猡”,6难道现在真的称呼他们为“警官先生”了吗?
他的笑容加深了,仿佛已经看出我在想些什么。
戴维斯坐在我对面,从便签簿上撕下一张空白表格,夹到自己的写字夹板上。“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说。
我便一一道来。。
“你是说蕾切尔把它拿进了屋子?”她用一支笔在桌子上点着。“她看到那辆车的颜色或者型号款式了吗?还有车牌?”
“什么都没看到,她也不知道带子里是什么。”我说了录像带上漫长的开头,她什么都没看到就上楼去了。“我告诉她是空白的,只是一场恶作剧。你要找她谈谈?”
戴维斯和奥尔森交换了下眼神。“还是说说带子吧,”奥尔森说。
“带子上那些人呢?”戴维斯问。“那两个枪手;看上去眼熟吗?”
“你的意思是,我认识他们吗?”
她点点头。
我僵住了:“当然不认识!”
“以前从没见过?”
“肯定没见过!”我坐在椅子上,不安起来:没想到警方会觉得我认识那些杀手!“而且他们还都戴着滑雪面罩呢”。
“那个女人呢?你见过她吗?”
“也没有。”
“肯定没见过?就连偶尔地——在商店,干洗店,类似的那些地方,都没见过?”
“从没见过!”我坚定地说。
“也没有送给你这盒带子的任何说明或是便条?”奥尔森插话道。
“什么都没有。”
戴维斯在记录中做了个批注,然后把录像带从硬纸套中抽出来,再放进走带槽,按了播放键。
我插话说:“这个画面是延时拍摄7的,是为了节省磁带空间。这也就加快了速度,就像旧时候的电影,可能没办法看清所有的东西。我都不得不看了两遍。”
“对于监控录像,我们非常熟悉,”奥尔森说。
我脸颊一热:他们当然很熟悉。
两位警官都注视着屏幕。当女人瘫倒在地上时,奥尔森的表情没有变化,戴维斯却做了个鬼脸。她把带子倒回重播了一遍。
第二遍放完时,他俩都没说话。戴维斯站起身,把磁带弹出来,放进一个塑料袋,深蓝色的“物证”两字密密麻麻地重复印在袋子边缘。
“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碰过这盘带子吗?”
我想了会儿。“蕾切尔把它拿进屋的。”
“还有别人吗?”
复制的时候汉克的手接触过带子,上面可能满是汉克的指纹。如果他们要检查,肯定查得到。但假如告诉她这个情况,我就得承认自己做了拷贝——这恐怕不妥;于是我闭口不言。
“好吧,如果我们发现任何指纹,为了排除,可能会来找你和蕾切尔核实,好吗?”
我身子动了一下:潜在的问题要浮出水面了,也许我应该坦诚相告?
“那——那么,以后呢?”
“送到罪案检验室,”奥尔森说。“以后的情况,谁知道呢?取决于他们发现了什么,而且也可能不在我们的管辖之内。”
“是因为你们不知道犯罪现场所在地吗?”
“如果罪案确实发生了的话。”
“你们觉得那不是真的?你们怎么能——”
“我们不是被雇来发表意见的,福尔曼女士。我们的工作是收集证据。不过这证据看起来倒像是真的,我向你保证。但你自己就是制片人,你知道,图像是能被篡改操控的。”
“你们总不能觉得这事儿和我有关吧?”
奥尔森扬扬眉头;戴维斯仔细地观察着我的神情。“我昨天晚上才看到这盘录像带。”
“那好吧,”奥尔森说。“好好想想,从头说来,好吗?”
我再次按时间顺序回忆并重述了一遍这个事件,同时在心里安慰自己说,这很正常;正如他所说的,他们的职责不是发表意见,他们得寻找嫌疑人。戴维斯边听边做笔记。
“那个房间呢?”奥尔森问。“你以前见过吗?或者进入过类似的房间没有?”
我摇摇头:“一开始,我还以为那是某人的地下室,后来才意识到不可能是。”
“为什么?”
“因为光线是从百叶窗或窗帘或被遮挡着的窗户边沿透进来的,所以肯定是在地面上而且是在白天。”
“为什么有人会送你这盘录像带,你知道吗?”
可能他确实相信我的话。
“不知道;简直不明白这到底是个威胁还是——”
“你为什么会认为这可能是个威胁呢?”
“因为去年秋天我卷入的那些事件,还有在那之前的事情8;但我完全不明白我怎么现在又会成为目标!所以我才说不明白这到底是个威胁还是——”
“还是什么?”
我顿了下:“求助。”
“求助?”
“可能有人想让我调查此事,甚至希望我把这盒录像带交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