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破冰(第2/8页)

藏国富吓了一跳,难道这个人想上吊?!

这个人闭起眼睛,怡然自得的神态,好象上吊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他保持这个姿势,等待冰块慢慢融化,当它彻底消失,剩下的就是一滩水和一具悬空而挂的尸体。

藏国富想换频道,可遥控器不听使唤,连关都关不掉,他干脆把插头拔掉,嚓的一下,屏幕黑了下来,显像管上映着一张气愤的脸,就是藏国富自己。

现在的电视台,为了收视率什么都敢播,连上吊都有直播!

藏国富心里骂着。

他并不知道,刚才那段画面是专门给他独享的。那个用领带上吊的人就是齐卫东。

腹中的肠子在蠕动,隐隐约约地有了便意,看来这个“肠清冰”还真是管用……藏国富从冰箱里取出一枚药物冰栓,快步走进卫生间。

因为痔疮,藏国富养成了便后清洗的习惯,本来他想在抽水马桶旁边装一台专门清洗的坐器,但他家住的是老式工房,卫生间没有多余的空间,只好用脸盆和毛巾代劳了。

清洗完,藏国富蹲在地上,把那枚外形象鱼雷的“痔宁冰栓”慢慢塞进自己的肛门。

一阵冰凉从肛门口渗透进直肠,沿着十二指肠,在整个腹部缓缓扩散……他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知道这是身体的正常反应,因为他把冰插进了身体。

当年,在他身上发生过一件相反的事——身体插进了冰。

当他把下身那根大肉棒插进沈晶莹身体的时候,找不到丝毫的温暖,而是一种冰凉的感觉,就象在操一块冰。

怎么搞的?这么凉啊!

大概少女的身体就是这样的吧……

当时他没有多想,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后来看见沈晶莹流了血,跟自己第一次操老婆时一样,他就知道她是个处女,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藏国富蹲着,回味着四十多年前的往事,那种感觉正在重温,他觉得自己那根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硬起来……

他站起来穿裤子,蹲久了,一站起来就眼冒金星,他扶着浴缸喘了口气,心里想:唉,到底是年纪大了。

他忽然想起一件叫他不爽的事情,今天上午,他收到几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你做过亏心事吗?”

“你做过的亏心事属于以下哪一类:1,背叛。2,不孝。3,淫乱。4,偷盗。5,杀戮。6,贪食。7,欺骗。8,凌弱。”

“你做过的亏心事是3和5:淫乱、杀戮。”

“晚上我来找你。”

对方的号码是139的,不认识。

本来他想发一条回复,臭骂对方一顿,可转念一想,这类短信一看就是群发的,不是诈骗就是恶作剧,没准一个回复,我手机预存卡里的钱就被它“吸”走了,现在的高科技犯罪,实在叫人防不胜防。

啪!厨房传来异常的声音,象是什么东西打翻在地。

藏国富走进厨房一看,是制冰格从大理石台面上掉了下来,冰块散落一地。藏国富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些冰块——它们在地上滑过来滑过去,自由自在,仿佛拥有了生命。

当它们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厨房的地砖上出现一个用冰块组成的字:

抄?抄什么?总得有范本呀!

藏国富捡起一枚冰块,对着厨房的灯光望着,简直难以置信,冰块里面居然有一行蝇头小字!

“中央文革小组派我到上海来……”

经历过文革的藏国富知道,当时的文革领导小组相当于现在的中央政治局常委,除了“四人帮”,还有陈伯达、康生、谢富治、戚本禹……都是天字号的当权人物。

难道要他抄冰块里的字?廿八枚冰块里的字组合起来,差不多是一篇文章的容量。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有一连串的怪事!

不对!怎么这么冷?

有一股凝重的寒气正在房间里扩散,藏国富连打了几个冷战,牙齿都在哆嗦了。

大概是冷空气来了,来自北方的超强冷空气……

他跑进卧室,打开大衣橱,把收藏好的冬装一古脑儿捧了出来,“三枪”的暖棉内衣、羊毛衫、绒线裤,厚得能顶一条被子的羽绒衫,还有绒线帽子、羊毛围巾和皮手套……他飞快地把它们往身上穿,放在衣服里的樟脑丸啪啪的掉在地上。

在八月的夏天,在三十度以上的室温里,藏国富全副武装,穿上了冬天的全部行头,依然冻得发抖。

他一边穿的时候一边在想,如果房子就象他的肛门和直肠,那么应该有一枚超大的“痔宁冰栓”被塞了进来……

房间里一定有东西,就在客厅里!

他走出卧室,抬头一看,客厅里果然站着一个庞然大物,那是一枚巨型的冰块,它有两米多高,一米多宽,重达数吨,就象一个电话亭立在客厅里,傲然地藐视着藏国富。

冰块不是很透明,因为夹着很多气泡,在冰块的中心隐隐约约还夹着一样东西,藏国富鼓起勇气,慢慢地走近,把脸贴上去细看——“电话亭”里站着一个人!

这是个女孩子,穿着件杏黄色雨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站着,象橱窗里的模特。

藏国富不认识她,但觉得似曾相识,有点象四十年前的沈晶莹,那副冷冰冰的面孔,就象包裹在一块冰里。

女孩子的眼睛缓缓睁了开来,那是一双猫头鹰的眼睛,注视着藏国富,吓得藏国富后退了一步。

隔着冰块,女孩做了一个敲门的动作,发出笃笃的声音。藏国富低头一看,原来冰的外面有一道“门框”,还有冰做的“门把手”,女孩子好象在提醒他,请把“门”打开,她要出来……

藏国富抓住“门把手”用力一拉,“门”没有开,“门把手”却断了,它一头是钝的,刻有凹槽可供手握,一头是尖的,寒气里裹着杀气,象冰炉里锻造出来的凶器。

咯吱一声,“门”缓缓地开了,艾思从冰里走了出来。

藏国富毫不犹豫,举起冰锥向她猛刺,这是自卫,刺死了也不要紧——

这是大脑发出的指令,手却做出了相反的动作——朝自己的下腹部刺去,扑的一声,冰锥戳破了三层裤子,实实在在扎进了自己的阴囊。

奇怪!怎么不痛?真的一点不痛!他果断地拔出冰锥,接着刺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在机械的重复中,藏国富找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酣畅,每刺一下,快感就成倍增长,直到生殖器被刺烂,膀胱被刺穿,尿液飞溅,睾丸掉在地上,他还意犹未尽地补上两脚,把那对小肉丸踩得稀巴烂,嘴里嘟哝着:

“都是这祸根惹的祸!叫你坏!叫你坏!叫你骚!叫你骚!”

艾思安静地欣赏着一个自虐者的现场表演,现在她和彭七月一样,只是一名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