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第2/3页)

“特雷西,虽然我对三十年代的文学团体不甚熟悉,但对数学却略知一二。既然是团体,就意味着不止一个人。你觉得这是否表示杰克以这个团体为基础,在大学创立了某种神秘团体?也许是和大卫·斯蒂勒?”我翻阅着巴塔伊的书,不时停下来阅读某些段落,都是些我难以理解的内容,而且都很变态。

我抬头望着特雷西说:“这些人都有什么毛病啊?‘恐怖’‘欲望’‘尸体’‘猥亵’‘献祭’……天哪,难道詹妮弗被当成祭品了吗?”

我慢慢放下书,紧紧地抓着椅子两侧,书中放荡和残害的图片在我脑海中旋转。

特雷西露出警戒的表情,我想是因为看到我的脸色渐渐变得煞白,而不是刚才的发现。

“哇,你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虽然杰克喜欢某些已逝的哲学家和变态的社团,但大多数精神变态的人至少都有些怪癖。”

“但这三个人都很怪异。大卫·斯蒂勒对阿黛尔有很强的恨意。”

“欢迎来到学术界!你才知道吗?学术界本身就像一场马戏表演。”

“马戏表演?”我想到一件事,“大卫·斯蒂勒也用过这个词,杰克也是……他在信中提到过。”

“这其实是个非常通用的比喻。”特雷西冷淡地说。

“可大卫·斯蒂勒是不经意说漏嘴的,他说……”我想了一会儿,“他说会议马戏表演,然后又更正说是巡回会议。”

“那就好笑了。因为本来就该是会议马戏表演。”

“此话怎讲?”

“有些人将其视为学术生活的额外津贴,因为学校会支付旅费,会议地点通常都是些高端场所,有演说、座谈会,每个人都像罗马帝国的元老院议员一样,完事后会去外面大吃大喝。其间会发生诸多风流韵事,不计其数的学术阴谋、结盟和撕破脸等诸如此类的事。确实有点像巡回表演的马戏团,但参与者都是些自炫博学、无所不知的知识分子。”

我从包里拿出杰克的信,小心地一一展开,摊放在特雷西的书桌上。她叹口气,为我清理出一些空间。我读着一封封的信,终于在他寄来的第三封信里看见了。

“看这里。”我得意地指出来。

“‘我在马戏团的火车上与你相遇,两场杂耍,更多的旅行者。’”

“‘与你相遇’……特雷西,你觉得他绑架我和詹妮弗时,是不是到镇上参加某个学术会议?绑架你的时候呢?吉姆有这些方面的详细资料吗?我们需要打电话问问他。”

特雷西定定地看着我,思索着。最后,她终于点头,拿起电话转成免提,然后拨号。原来她已经将号码背熟了。吉姆和平时一样,立刻接听了电话。

“吉姆?”特雷西和往常一样先入为主,“我和萨拉在一块儿。”

吉姆沉默了一会儿,我想他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很好啊。”他终于说道。

我插话说道:“吉姆,我被……被绑架时,杰克是不是在镇上参加学术会议?”

吉姆在向我们透露案子的任何新信息前,总会先停顿一下,不知道他是担心我们的精神状况承受不了,还是担心会违反保密原则。

最后,他说道:“是的,他确实在镇上参加学术会议。”

“那我被绑架的时候呢?”特雷西问。

“我们不确定。杜兰大学在一周前虽然有场学术会议,但不是杰克研究的领域,而且即使他参加了,也没有确切的记录。”

“是关于哪方面的会议?”我发现自己正屏住呼吸,再看看特雷西,发现她也一样。

“是文学方面的会议。”

“你还记得会议主题吗?”特雷西问,现在我们都知道杰克的兴趣不限于心理学领域。

“稍等一下,我查查。”我们等着,听到吉姆在电话另一端敲击键盘,“看起来像是……会议标题是‘超现实主义文学的神话与魔法’。”

我和特雷西同时呼出一口气。这里面一定有鬼,不管吉姆是否知道。我和特雷西四目相对,她对我点点头,要我先说。

“吉姆,我知道你有海量的数据库和人手,能查出所有消息,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们办一件事。我知道你觉得我现在做的每件事都太牵强,但是若你为我办好这件事,我答应你,我一定出席假释听证会,并且会在假释评审委员面前抱头痛哭。”

“显然,我得先听听是什么事。”

“你能否找人对杰克·德伯在执教生涯中参加的所有学术会议进行分析?我不知道你可以做些什么,但你能办到——可能通过他的信用卡收据,也可能通过大学……”

特雷西接着说道:“让大学交出他的支出报告,或许他们还保留有记录。”

“然后,”我兴奋地继续说,“你能否将那份清单和当时在同一地区失踪人口的报告相互对照分析一下?”

吉姆沉默良久,最后终于说道:“你们觉得他还绑架了其他人吗?两位小姐,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还抓了其他人。我们已经使用了各种调查工具,嗅探器、紫外线灯、发光氨,我们对那栋房子的每一寸地方都进行了彻底搜寻,还做过大量血清和DNA检测……”

我不想让吉姆知道我和特雷西的其他想法,因为他肯定以为我们都疯了。

“拜托了,吉姆,拜托。只要把报告弄出来即可,好吗?”

“即使我做出来了,也不能把报告交给你们。这点你们能理解吗?你们并不是授信的FBI探员。”

特雷西正想说点什么,我抬手制止了她,我明白我们已经赢了。

“好吧,那你会去查吗?”

“我会看看我能做些什么。现在要找人做项目并不容易,我们部门的经费又被裁减了,所有的钱都拿去反恐了。”

我打出我的王牌说:“吉姆,你欠我们的,你不觉得吗?经过那次审判后。”拿这个借口去逼吉姆,我感到有点愧疚,我清楚这是他的伤疤。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极其温和地说道:“我会把这件事办好的,你们二位何不握手言和?我很高兴听到你们见面,我真的很开心。”电话那头传来他温暖的轻笑声。

我和特雷西一听,立即别开脸,含糊道谢后,匆匆挂断电话。等电话挂掉以后,我们才又看着彼此。两人都无法表述清楚自己的感受,于是我转换了话题,回到来访的理由上。

“我有个提议想和你说。”

“什么提议?”

“与性和死亡相关的文学、俱乐部、学术政治等,这些东西让我头都大了。我需要你的帮助,特雷西。你明白所有这些不同事情的含义,你愿意向杂志社请个假,和我去一趟吗?只要一两个星期的时间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