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第2/3页)

我转换话题说道:“吉姆,你对杰克的童年知道多少?”

“萨拉……”

“吉姆……我想知道……”

“萨拉,这个我们稍后再说——事实上,我们知道的很少。”

“拜托你,吉姆,告诉我们一些。”

吉姆叹了口气,这是他即将让步的一贯标志。

“他在寄养中心混了一段时间,十四岁那年被德伯夫妇收养。可惜在他被收养前,儿童保护服务处的记录系统并不十分完善。他的档案全部遗失了。他的社工十五年前在车祸中丧生,再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

“嗯,也许我们能一起拼凑出一些来。我们明天再谈。”

“萨拉,回酒店去,马上回去。我们会加派人来保护你们,把那些信交给格纳尔警官,我们会查明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打电话提供诺亚的线索,因此我很可能会离开一整晚,我明早会和你们联系。”

我挂断电话,对特雷西和克里斯汀转述了吉姆在诺亚办公楼的发现。三人直盯着前方,试图将线索拼凑起来。

最后,我斗胆看向她们两人。克里斯汀的双手此时已经静下来,眼神却在左右飘移,面色潮红。几小时前,她现身救我们时,是一丝不苟的上东区贵妇范儿。现在,她开始让我想起当年我认识的克里斯汀了。

难道这样的克里斯汀一直藏匿在她心底吗?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她,其他一切都只是她竭力压抑后的掩饰成果?

我瞥向特雷西,看我能否使她的注意力悄无声息地转到克里斯汀身上,可她只是专心开车,不时瞥一眼GPS系统上的粉红色路线,载着我们朝阿黛尔的学校飞驰。

尽管大家都不想承认,但我们都明白,杰克想用那些信告诉我们什么。毫无疑问,他要让我们知道,他相信自己仍掌控着一切,无论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我们。不过他也同时告诉了我们,他在那栋房子里给我们留了线索,他的变态游戏中的这条线索,可能会让我们找到某些重要的信息。但我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我们都心知肚明,却没有说出来。

我们会先尝试其他办法。

我们到了学校后,特雷西以每小时五英里的速度轧过每道减速带,这已经超速了。当她将车停在心理学系大楼旁的停车区时,轮胎摩擦出尖锐的声音。停车区的路灯初亮,在天空中映出奇怪的光芒。特雷西从车子另一侧下车,我瞥了一眼她旁边的校园安全紧急电话亭,心想要是那个电话亭现在能帮我们就好了。

阿黛尔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我们走向大楼。

我们沿着走廊往前走,从同一位安保员前面经过。他还是老样子,连瞄都没有瞄我们一眼。我们在阿黛尔办公室门口静静地站了片刻,考虑是礼貌地敲门,还是直接闯进去。然后,我走上前去,在门上轻敲了几下。没人回应。特雷西朝我翻了个白眼,要我让到一边去。我乖乖照办。

她扭动门把手,将门打开。

大卫·斯蒂勒教授正蒙着眼睛,跪在阿黛尔面前的地板上,一副完全臣服的样子。阿黛尔看到有人闯进来,猛地站起来,将左手藏到身后。

当她认出是我们后,脸上才慢慢地露出微笑。

“请稍等一下。”她的语气听上去像是我们刚好碰到她在忙着讲电话。

她示意我们把门关上,我们三人惊愕地退回走廊。回过神来后,我们开始在昏暗的走廊上窃窃私语起来。

“又是现场研究吧。”特雷西冷冷地说,“她肯定获得补助金了。”

我忍住笑声。三人走到离门口稍远的地方。

“我原先以为大卫·斯蒂勒很讨厌阿黛尔,不过那也许只是他们的一种前戏。”我低声说。

这时,阿黛尔走到走廊上,摆出一副专业的架势,大卫·斯蒂勒跟在她身后,刻意避免与我们发生眼神接触。他沿着走廊溜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阿黛尔甚至没回头看他一眼。

她表情平静冷淡,一如既往地像戴了面具。她礼貌地请我们坐下。我坐在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克里斯汀和特雷西则挨着坐在角落里的那张小双人椅上。

阿黛尔交叉两手放在面前的桌上,身体前倾。

“我原以为我们会稍晚些时候才见。一切都还好吗?”

“阿黛尔,”我开口道,“见见克里斯汀吧。”

阿黛尔惊讶地看向克里斯汀。

“是的,就是那位克里斯汀。”我说,“所以,我们都来了,全部到齐了。”

我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试图确定她是否在演戏。如果真的是她寄来的那些信,那她一定很清楚克里斯汀的身份以及她过去两天都去了哪里。

“嗯,”她惊讶地摇着头说,“我得说,我真的非常高兴看到你们毫发无损地一起来这儿,尤其在你们经历那么多之后。”她顿了一下,“今天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啊?他们并没有——他们并没有向媒体透露太多的消息。”

“我们知道的不会比你多。”

她盯着我。她必定知道我说的并不是实话。于是,她话锋一转。

“我明白。无论如何,或许三位可以考虑参加我们的受害者研究,尤其现在你们又重聚了。”

我知道我最好在她深入话题前,把话避开,因为我有一种感觉,“受害者研究”这几个字会令特雷西大为光火。

“看起来你与大卫·斯蒂勒的关系,似乎与我们——想象的不同。”

“噢,那个啊,”她语气沉闷地说,“刚才我们只是在为一场会议做情景演示。”

我根本不信,但我懒得去深究。

“阿黛尔,你知道杰克·德伯与诺亚·菲尔宾是否有关系吗?”

她的表情僵硬了片刻,“呃,我只知道新闻上说,杰克的妻子是诺亚教会的成员。”

“我是说在那……之前的关系,很多年前的关系。你认识杰克很久了,他在入狱前是否认识诺亚·菲尔宾?”

阿黛尔直视着前方,慢慢眨了两下眼睛,仿佛只有她的眼睛会用代码告诉我们一些事。她那涂着厚重睫毛膏的睫毛拍动着。然后,阿黛尔把目光转向别处,同时用手整理桌上的文件。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她会失去冷静;但她随即又恢复自持,把目光转回来看着我们,表情依旧讳莫如深。

“我怎么会知道?我和杰克又不是朋友。我们只是在研究项目上有合作,我不会晓得他在校外与谁来往,后来我在‘拱顶’遇到的人除外。”

说完,她坐回座位上,小心地把双手交叉起来放在大腿上。我等着她转开目光,或许还会不安地动动身子,但是她没有,她只是纹丝不动地坐着。

我知道,即使是她送的那些信,我们也永远无法让她承认。阿黛尔的心理防线不会像海伦·沃森的那样容易崩溃,大概她有更多的事要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