Ⅸ. 遭袭的一家(第2/5页)

那洞口锯齿状的边缘向墙内微倾,这个发现更令人不安。

因为这说明是有人从房子内部往墙上扔东西!对于贝克福德一家来说,这些古怪的破坏行为一下子上升到令人忧惧的程度。

当晚他们上床睡觉的时候,贝克福德一家听到了墙内传来的抓挠声。听起来像是墙里进了个小松鼠。彼得在黑暗中仔细倾听,还听到了一块墙板被撬松的声音。他从床上跳起来,打开灯,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从房子的地下室到阁楼巡视了一个遍。但是他没有发现一块松动的墙板,什么发现都没有。可那些诡异烦人的声音持续了一周。

同时,维姬的车已经爆了三个轮胎了,于是彼得给她买了一组新的子午线轮胎。3月19日,周二,她的新子午线轮胎又扁了一个。经检查,那道缝隙似乎是被小刀割开的。

3月的第三周,现象开始升级了。夜幕降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贝克福德家房子外面重重地敲打。那大力拍击的声音总是以三次为一组,力道之大简直要让房子摇晃起来。彼得自然出门去查看情况,可外面什么异常也没有。那一周,这种事发生了至少十二次,他和埃里克带着手电筒出门查看,可每次都找不到拍击声的源头。

而且在第三周里,房子内部也一直能听到尖锐刺耳的叩击声。这个叩击声很快就升级了,力道越来越大,后来听起来就像一个成年人在墙内敲击。这家人上床睡觉的时候,这种毫无规律可言的敲击声和抓挠声还会继续。大概在午夜时分,墙板被撬动的声音还回荡在这座小房子里。

周末,即3月20日和3月21日这两天,蒸汽暖气片的压力阀不知怎么被拧开了,里面的热水喷得满墙满地毯都是。彼得一开始以为是维姬或埃里克捣的鬼,但是发生这事的时候他们俩都不在家。他感到既困惑又不安。把零件换上之后,他没料到每隔几小时压力阀就会松一次,热水再次喷射出来,屋里又是一塌糊涂。最后,他只好把地下室的暖气开关给关上了。

同时,房子里的敲击声更频繁,力道也更大了。那个周末,彼得·贝克福德——一个有着二十多年机械设计经验的男人没有一刻清闲,为了找到这些噪音的源头,他几乎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浪费了整整一个周日后,他放弃了。第二天一早,迫切渴望安宁生活的彼得决定认输,他不再一个人摸索,而是打电话请了一个锅炉修理工和一个管道工。

3月第四周的周二,锅炉修理工一早就到了,他检查后说贝克福德家的锅炉状态非常好。但是他也听到了敲击声,结果在贝克福德家花了十九个小时,想要找到断断续续的敲击声的源头,好让它停下来。最后,他只能告诉彼得和莎伦“那响动不是锅炉引起的。”

周三,管道工来检查暖气。彼得此时正在他的制造厂上班,所以莎伦向工人介绍情况说,每天都会有一两个压力阀松掉,蒸汽和热水喷得到处都是。她还跟他反映了墙壁后的敲击声和夜里的抓挠声。

管道工检查了暖气是否有压力泄漏的问题,发现一切正常。但是为了预防,他换掉了旧阀门,把新阀门拧到了底。可奇怪的是,还没等他离开,新阀门就掉下来,躺在暖气旁边的地板上了。管道工检查并修理了各个暖气两遍,最后他还是把旧阀门换上去了。他收拾好工具,对莎伦·贝克福德说:“太太,你们惹上麻烦了!”

就在同一州,维姬的一个新轮胎又被刀子划破了,尽管她的车和往常一样停在锁上的车库里。不过,轮胎漏气这种事儿和房子里的混乱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每一天——尤其是日落之后——房子内外的拍击声都比前一天更大。令人震惊的拍击常常持续数小时,直至深夜。墙上的油画和装饰品都因此纷纷掉下来。

针对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贝克福德一家勇敢地采取了一系列应对措施:他们开始在外面吃晚餐,去逛商场,还经常去免下车的电影院看电影,总之就是尽可能晚些回家。尽管这家人初期躲避骚扰的措施暂时起到了缓解作用,但其实那时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的序曲。

3月31日,周日,维姬的一个新轮胎上又出现了一个洞。这是车胎第六次被刀划破或者漏气了,这也是她最后一次遇到轮胎问题。因为那天晚上,过去一个月里出现的不可解释的破坏行径变成了公然的超自然活动。

周日晚上十点左右,拍击声还在响个不停,彼得和莎伦则在这栋房子里最安静的屋子——他们的卧室里看电视。埃里克和维姬不敢单独待着,所以他们坐在那间卧室附近的地板上。突然,屋里的灯接连暗了三次,然后电视也突然断了电。随后贝克福德一家看到卧室里一张沉重的木质梳妆台开始慢慢浮起,悬在离地几英寸的地方。

他们吃惊地看到这个装得满满的梳妆台——六英尺宽、两百五十磅重的家具开始疯狂地在空中来回转动。香水和装化妆品的瓶瓶罐罐都掉了下来,在地板上摔得粉碎。然后梳妆台落了地。但没过一会儿,梳妆台的一个抽屉滑了出来。那抽屉开了一会儿又猛地关上了。不久,所有的抽屉都不停地开开关关,仿佛活了过来。

贝克福德一家被吓得僵在原地。那些抽屉又突然安静下来。这次一把放着叠好衣服的沉重椅子飘了起来,停留在距离地板三英尺的地方,然后向一侧倾斜,把上面的衣服都倒在地上,最后从房顶重重地落到了衣服堆上。接下来,一件接着一件,墙上的画都从画钩上脱了下来,离开墙壁,围成一个圈飘浮在屋里。

“上帝啊,”莎伦喊出声来,“我们究竟做了什么,竟会遇上这种事?”话音刚落,床板砸到了地上。彼得和莎伦都躺在上面的双人床就这么塌了。飘在空中的画也掉到了地板上,屋里所有的活动都停止了。

那夜晚些时候,清理完之前现象留下的烂摊子之后,贝克福德一家要休息了。可是关灯之后,他们听到备用卧室里传来了小猫喵喵叫的声音。几分钟后,那声音变成了小婴儿的哭声。彼得想去那个房间里瞧瞧是怎么回事,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该去。以前总是出现的抓挠声变成了撕扯的声音。他们听到的是墙板被从墙上扯下来的动静。当时的一切听起来就好像整栋房子要被大卸八块了一样。

然后房顶上和房子外面都响起了敲击声,紧接着就是墙内传来的敲击声。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敲击声转移到了走廊中,然后戛然而止,留下一片不祥的安静。突然,彼得和莎伦身后的床头板响起了刺耳的敲击声,就好像正有人用锤子猛击床头板。彼得和莎伦立即从床上跳下来,可那声音还在继续。彼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数那敲击声,那张木头做的床头板被连续敲了十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