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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路易总结说,“扎奈迪夫人认识菲利克斯·马尼埃尔先生。这好像都是一个系统的,贾德诺,您认识他,而他认识您不认识的普拉德利;您认识扎奈迪夫人,而她认识您不认识的马尼埃尔先生。”

路易于是转向卡米尔,有点儿担心:“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表达清楚了。”

“不,不是很清楚。”卡米尔确认说,他也有点儿担心。

“我也有点儿怀疑,我再说清楚一点儿。”

他转向瓦瑟尔。

“您直接或间接认识所有您妹妹杀死的人。这样说可以吗?”他边说着边转向他老大。

不是很满意,卡米尔:“听着,路易,我不想冒犯你,但你的表达还是有点儿不清楚。”

“你觉得?”

“是的,我觉得。”

瓦瑟尔从右到左转动着脑袋,果然是一群蠢货……

“你允许吗?”

路易用手势做了个大大的“请”。卡米尔:“事实上,瓦瑟尔先生,您的妹妹,阿历克斯……”

“嗯?”

“您卖了她多少次?”

沉默。

“我想说:贾德诺、普拉德利、马尼埃尔……我不确定这是全部,您懂的。所以我们需要您的帮助,因为您,作为组织者,您当然知道,有多少人被邀请来享受您的妹妹,小阿历克斯。”

瓦瑟尔震怒了。

“您把我的妹妹当作妓女看待?您真是对死者一点儿尊敬都没有!”

一个微笑接着在他脸上浮现:“告诉我,先生们,你们打算怎么证明这一切?你们要请阿历克斯做证吗?”

他让警察们欣赏他的幽默。

“你们要传唤那些客人吗?这好像不太容易。他们并不是那么新鲜呢,就我所知,那些所谓的客人,嗯?”

不论是草稿簿还是笔记本,阿历克斯从来不写日期。字迹是模糊的,她怕文字,即便是她一个人的时候,在她的小本子面前,她也不敢。甚至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识字,那些字。她写道:

周四,托马斯和他的伙伴帕斯卡尔一起过来。他们是小学同学。他看上去真的很蠢。托马斯让我站着,在他面前,他盯着我看。他的伙伴开着玩笑。之后,在房间里,他还在开玩笑,他一直在开玩笑,托马斯说,你和我朋友一起要乖乖的。然后,在房间里,他的朋友,他在我身上,还在笑,甚至是我很痛的时候,他好像无法停止他的玩笑。我不想在他面前哭。

卡米尔可以很真切地想象出来,那个白痴,狠狠干着那个小女孩,还在痴笑。他相信似乎什么都可以,比如她喜欢这样,甚至非常喜欢。毕竟,不管怎么说,比起帕斯卡尔·特拉里厄,这对瓦瑟尔更意味深长。

“完全不是这样,”托马斯·瓦瑟尔拍打着他的大腿说,但他过了很久才说,“你们问完了吗,先生们?”

“还有一两点,请配合一下。”

托马斯毫不掩饰地看看他的手表,犹豫了很久,接受了路易的请求。

“好吧,可以,但快一点儿,家里人会担心的。”

他交叉着双臂:“我听着。”

“我建议您就我们的假设说一下您的观点。”路易说。

“太棒了,我也喜欢事情清清楚楚的。最重要的是,清清白白的。尤其是关于你们的假设。”

他看起来真的很满意。

“您和您妹妹上床的时候,阿历克斯十岁,您十七岁。”

瓦瑟尔,一脸担忧,寻找着卡米尔的目光,然后又看向路易。

“我们说好的,先生们,我们只是谈论一下你们的推测!”

“完全正确,瓦瑟尔先生!”路易立马说,“这里我们的确在说我们的假设,我们只是请您告诉我们是否这种假设中存在什么内部矛盾……存在什么不可能性……这类情况。”

可能有人会说路易有点儿添油加醋了,但完全没有,他平常基本上就这风格。

“完美。”瓦瑟尔说,“所以,你们的假设是……”

“第一,您曾经性侵过您的妹妹,在她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刑法第222条判这种行为二十年有期徒刑。”

托马斯·瓦瑟尔食指朝天,装作非常了解的样子:“如果有起诉的话,如果事实可以证明的话,如果……”

“当然,”路易面无表情地打断他,“这只是一个猜测。”

瓦瑟尔很满意,他是那种坚持事情要按规矩来办的人。

“我们的第二个假设是,在您侵犯了她之后,您把她借给,甚至可以说是租给别人。刑法225条涉及了严重的拉皮条行为,并判十年有期徒刑。”

“等等,等等!您说‘借给’。先生,刚才,”他指向房间另一头的卡米尔,“他说‘卖’……”

“我说的是‘租’。”路易说。

“卖!开玩笑!好吧,我们说‘租’。”

“所以,租给别人。先是特拉里厄先生,一个中学同学;然后是贾德诺先生,您认识的一个修车工人;马基雅克先生,一个客人(同时有两重含义,因为他也租您的游戏机放在咖啡馆里)。贾德诺先生可能还很热情地把您出色的服务推荐给了他的朋友,普拉德利先生。至于扎奈迪夫人,您认识的关系亲密的酒店女老板,她也毫不犹豫地把这优质服务介绍给了她的小男朋友,菲利克斯·马尼埃尔先生,大概想讨他欢心,甚至是为了绑住他。”

“这已经不是一个假设了,这是一堆!”

“完全不符合现实吗?”

“就我所知,完全不符合。但不能说您没有逻辑,甚至还很有想象力。阿历克斯她自己一定也会称赞您。”

“称赞我什么?”

“称赞您对一名死者出口不逊……”

他轮流看着这两位警察:“……对她来说,如今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对您的母亲来说也无所谓吗?对您的妻子来说呢?您的孩子呢?”

“啊,没有!”

他看看路易,又看看卡米尔,直勾勾地看进他们的眼睛。

“啊,先生们,这样一通毫无证据也没有证人的指控,这可以是一种纯粹简单的污蔑。这违法吗,你们知道吗?”

托马斯跟我说他会让我开心的,因为他有一个和猫一样的名字。是他的妈妈让他做的这次旅行。但他的表情一点儿都不像一只猫。所有时间里,他一直看着我,死死地盯着我看,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他笑起来很奇怪,感觉像要吃掉我的脑袋。之后,很久,我一直不能忘记他的脸和眼睛。

那本笔记本上关于菲利克斯的就那么多,但之后,他们在草稿簿上又看到关于他的,非常简短:

猫又来了。又看了我很久,笑得和上一次一样。然后,他说,用另一种方式弄我。他把我弄得太痛了。托马斯和他,他们对我大哭非常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