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3/8页)

“我还有事儿呢!”康铁柱突然打断莫小苹的话,很不耐烦,“快点儿测行不行?我同意测谎!”

齐大庸脸上掠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莫小苹心里也感到一丝喜悦,康铁柱的不耐烦,是因为自己的话触及了他,他不愿听,也不敢听,他受不了。

“快点儿测吧,我还有事儿呢!”康铁柱催促道。

“很快,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顺利的话,20分钟就行了,马维亚就用了20分钟。问题也很简单,心里没鬼的,回答起来很快。”

“我心里没鬼!你随便问,问什么都行!”

“好吧,那咱们就开始,问到的问题,你可以答,也可以不答,但不要带着情绪,千万不要生气,也千万不要着急,这三十万块钱能不能归你,要由法院决定,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莫小苹说完,齐大庸让康铁柱侧过身去,给他戴上感应器。

“马维亚是到你住处去付款吗?”莫小苹提问。

“不。”

蓝色的脉搏曲线有变化。

“在你住处,马维亚是不是拿出了钱?”

“不。”

蓝色的脉搏曲线继续变化,红色的皮肤电曲线和绿色的呼吸曲线也出现变化。

“马维亚拿出钱后,你清点了吗?”

“不。”

红色的皮肤电曲线变化突出。

“清点的钱数是20万吗?”

“不知道。”

“清点的钱数是30万吗?”

“不知道。”

红色曲线上扬。

“清点的钱数是10万吗?”

“不知道。”

“清点后,钱放到哪里了?”

“不知道。”

“写收条的时候,马维亚在场吗?”

“是。”

“写收条的时候,有别人在场吗?”

“不。”

“写收条的人,有逗句不分的习惯吗?”

“不知道。”

“收条上‘款未付’三个字是后加上的吗?”

“不知道。”

就见红色曲线猛地扬了上去。

“收条上的句号是后改的吗?”

“不知道。”

红色曲线又蹦了一下。

“写收条的人添加和改动收条内容,是想多要一份钱吗?”

“不知道。”

绿色的呼吸曲线和蓝色的脉搏血压曲线激烈地起伏,而红色的皮肤电曲线却下滑,说明皮电电阻明显增加。皮肤电感应器戴在康铁柱的手指上,用于测试他的末梢神经的电位变化,莫小苹的提问刺激了他后,会引起他的交感神经变化,引起末梢神经放电强烈,手足和敏感部位会不自觉地猛烈出汗,从而加大皮肤电阻,导致红色皮肤电曲线下滑。再看康铁柱,鼻尖、额头冒汗,呼吸不正常,身体很不舒服地扭动。齐大庸让莫小苹加大增益,以抗拒排汗多带来的干扰,保持皮电信号的敏感。

“怎么样?要不,休息一会儿再继续?”莫小苹关心地问。

“没事儿,继续问吧!我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闹的。”康铁柱装做轻松地回答。

莫小苹说:“那好,咱们就继续进行。”

接下来,又重复测试了两遍,康铁柱依然是在相同问题上反应强烈。

法官跟着莫小苹和齐大庸到了外边。

莫小苹对法官说:“测试结果是康铁柱撒了谎。马维亚的确把钱给他送去了,放在桌子上,康铁柱清点了,清点完后,放他左边了,共三十万元,写收条的时候,只有马维亚在场,收条上的‘款未付’和句号都是后加上的,目的是想多要一份钱。”

“你们真了不起啊!把细节都测出来了,就好像你看见了一样!了不起!了不起!”法官大喜过望,“我马上把康铁柱带回法院审讯!”

一旁的刘保国说:“康铁柱别带走为好,就在这里审吧!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可能还有更重的犯罪嫌疑,我们要进一步对他进行测试。”

“也好!就在这里审!”法官说。

测谎室里的康铁柱尽管竭力掩饰,但慌乱还是显现在他脸上。

莫小苹、齐大庸和法官从外边回来后,康铁柱不安地看看莫小苹,又看看法官,似乎想从他们脸上看出自己的福祸。

齐大庸说:“康铁柱,这本来是一件小事,可是你动了一个小小的念头,把事情搞大了。谁都有糊涂的时候,你肯定后悔了,是不是?”

康铁柱看看齐大庸,又看看莫小苹,最后看看法官,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

法官舒了一口气。

“一时糊涂也不碍事,你原原本本对法官说清楚不就行了?”齐大庸说着,递给康铁柱一支烟,自己也衔在嘴里一支。

康铁柱吸了两口烟后,开始对法官交代。

4

法官满意而归,把康铁柱留给齐大庸和莫小苹。

齐大庸和莫小苹重新坐在康铁柱面前。这次提问还以莫小苹为主,齐大庸在旁相机行事。

“康铁柱,虽然和马维亚的事你说清楚了,可是,你身上还有事没说,所以,你现在还不能走,配合我们再回答一些问题。”莫小苹说。

“什么问题?尽管问吧!除了和马维亚的事,我没撒过别的谎。”康铁柱说。

“这么说,你从来不撒谎?”莫小苹问。

“不敢说从来不撒谎,生意人嘛,难免说几句瞎话,但我保证,生意以外的事,特别是一些涉及法律的重大的道德上的事,我是不说谎的!”

“不对吧?你好好想想。”

康铁柱眨着眼。

“和汽车有关系。”莫小苹提醒。

“汽车?”康铁柱一惊。

“你开车是不是撞人了?你……”

莫小苹的话还没说完,康铁柱就急着说:

“没有!我没撞人!天黑,他们肯定是看错了!”

“天黑?看错人了?”莫小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她指的是康铁柱的车在便道上碰了一个学生后想逃走,路过的宁远出来作证那档子事,可那档子事明明发生在白天,康铁柱却说“天黑,看错人了。”难道,康铁柱身上还有别的案子?

康铁柱焦躁不安地说:“你们到底想问我什么?快点儿问吧!你们把我的生意都耽误了!”

莫小苹说:“康铁柱,你得沉下心来,要不然,别说耽误生意,说不定连自由都耽误了呢!你现在肯定在猜想我们究竟问你什么问题,是不是?”

康铁柱不置可否。

“我先给你提个醒,是关于宁全福被杀案的,你可能已经听说了这个案子。”

“你们怀疑我杀了宁全福?笑话!我早就离开塔基队了,他的死和我没关系!”康铁柱说。

莫小苹说:“你别急!你自己说和你没关系没用。待会儿,测谎仪会告诉我们。”

康铁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测谎仪,舔了舔嘴唇。

齐大庸说:“它的厉害你刚才已经亲身体验了,我就不多说了。你在哪个地方说了谎,它都知道。”